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跟着大家行事,从来不会做出和大家不同的事情。在这种集会上偷溜可以说是第一次,毕竟「团结」二字可说是文学院的座右铭。人是群居的动物,就算你再如何形同异类、独来独往,有时候还是得照社会上的规则来行动的。 然而我却像身体里有把火在烧,而且越烧越旺,就快点燃某一处沉睡着的炸弹,不让我发洩就很有可能爆发。 让我不耐烦的事情或大或小,上礼拜天考证照的时候我忘记带立可白,于是向隔壁的同学借,监考老师走过来制止,我差点就向他顶嘴说借个东西有什么不可以?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潘薇吵着要我陪她一起买学餐那家总是大排长龙的蛋包饭,我口气很差的回她吃什么还不是都一样,干嘛要浪费时间排队。她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颗鸡蛋一样吃惊。 这种情绪就像一种效力极强的蛊毒,慢慢的散佈浑身上下,我知道自己不对,却无法控制越发嚣张的不耐。 我爬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走廊的灯没开,其他两间房灯也是暗着的,我猜两个人都不在,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身后的门咿呀的开了。 同校的毅佩一身皱巴巴的衣服,睡眼惺忪的攀着门板,我猜他大概是去哪里玩回来直接倒头就睡,连衣服也没换。「你回来啦?」 「嗯,吵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她打个大大个哈欠,「有看到房东吗?我的门好像有点坏了,要上油,不然每次开门都好大声喔!全世界都知道我回来了。」 「他好像出去玩了,这几天会回来吧。」 「嗯──」 我盯着她伸懒腰的动作和超低领口,「你内衣露出来了。」 「哈哈,没关係啦。你是从那个什么光哪边回来的是吗?有没有吃的?」 平常晚餐煮多了我会带回来放在冰箱里,晚上他们回来饿了就会自己热来吃,「我今天没煮。」 她大叹可惜,抓抓蓬乱的短发,「真可惜,那我去买小火锅好了。」她挥挥手,然后关上门。 几秒后,里面传来一阵喵喵叫和毅佩的笑声,我盯着那被她漆成粉红色的木门发呆一会儿,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里头漆黑一片,早上出门时窗户忘了关上,几张纸散落一地,我叹口气,把东西整理好,接着洗个热水澡,最后坐在桌前,盯着那碗黑糊糊的仙草。它已经冷掉了,凝结成一块纸碗形状的仙草冻,我听见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关门的声响,大概是毅佩买完东西或者学姊从男朋友那里回来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房间安静得可怕,小小的空间瀰漫着一股厚重的冰冷空气,像隻怪物似的压着我的胸口不放。 我拿起手机按下司马言光的号码。 但他并没有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