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闷闷地喘不过气来。我喝了口被客运上的冷气弄得冰凉的水,握拳敲了敲自己,希望让那股压迫感舒解一些。邻座的高中生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我只是皱着眉头,胸口的那股不适感却一点也没有消散。 下车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周静悄悄的,路上只有一两台机车呼啸而过,那声响在一片寂静中震耳欲聋,等到他们消失在街尾,世界又重新回到平静。 整栋楼只有毅佩的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我想她大概也是刚回来不久,音乐开得极大,连我在楼下都能隐隐的节奏声响。最近她和那个新搬进来的女孩已经不太扯着嗓门大吵了,而是换成另一种较劲方式,两人开始互相比拼音量的大小。 毅佩虽然是一个夜生活很丰富的人,但从我们一起搬进这栋公寓开始,她从来不会把外面的生活带回宿舍来,这次大概是真的火大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出口气。 虽然这种改变并没有比较好,但是整栋公寓的人选择关上耳朵不去理会。吵是吵了一点,至少不用在听两个女生破口大骂,也不用上楼劝架了。 在楼下听着那强而有力的节拍,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好像除了楼上那窗内的人之外再无人醒着。我没有上楼,而是拎起包包走到巷口,伸手拦了台计程车。 此刻我唯一想到的人只有他。 司马言光家在闹区,即使夜已深,还是光亮如白昼一般。夜市的摊贩正在收拾着残羹剩饭,一台台沉重的器具被搬上货车,在这狭小的巷子里,一家家宵夜店热闹起来,里头挤满了附近的大学生和刚下班的人们,我却无心逗留。 正当我准备走近他家在的那条街,远远的就看见司马言光缓步走出来。 他走得很慢,身上穿着那件在家时常穿的白色t恤,踩着拖鞋,脸上戴着平时不常戴的眼镜,低头看着手机。 胸腔里的那股不适感突然化作一阵滚烫的热气不停地往上衝,我觉得眼匡很热,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似乎就能哭得出来了。什么尊严啊、面子啊,都不重要了,这场架吵得本来就很蠢,一切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了,我只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的在我身边,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彷彿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装着行李的大包包掉落在地板上,那人连声道歉,我摆手接过包包,一心只想去找司马言光,抬头却看见那个鲍伯女孩从巷子里走出来,她跑得很急,司马言光闻声转头,两个人笑着说了几句话,接着并肩走进一家永和豆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