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个儿子们难看的脸,秋君药慢悠悠地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引鸳的碗里,这才道: “好吃吗?” “.........呸。”秋景月把饭和菜通通yue出来,擦了擦嘴,不开心道: “老头老太婆,你们这煮的的什么东西啊!是给人吃的吗?” 他脸拉的八尺长,老大不高兴:“饭又干又硬又没味道,菜还又咸又苦,难吃死了。” 程秋兰尴尬地直用手擦围巾,还是秋君药适时开了口,给他们解围: “因为你现在吃的,是他们平日里常吃的谷糠杂粮饭,和用粗盐炒的青菜。”秋君药放下筷子,揣手道: “而你之前嫌弃不想吃的,是他们一年到头吃不来几次的白米饭。还有这些看似家常的菜,里头加的是价格极贵的精盐。” “.........啊?”秋景月一愣,狐疑道:“盐很贵吗?” “农民糶终岁之粮,不足食盐之价。”秋君药说,“三担米才能换一斤盐,还是粗盐,你说盐贵不贵?” “..........” 秋景月沉默了。 他没想到小小的一包盐对于普通百姓也弥足之重,或许在他心里,米就是米馆里天然能买到的,盐本身就是应该包好成列在货架上的,他不会去想,普通人要去耕种、淬炼他们有多不易,也不会去想,在普通百姓家中,甚至一小包粗盐,也足够他们心满意足地吃上一顿。 在这个封建王朝,秋景月和程秋兰的阶级背景本就不同,他从一出生起就无须背负家破人亡、落为奴籍的痛苦,也不需要为了一蔬一饭艰苦的劳动着。 但在当下的生产力背景下,封建王朝制度尚且有它存在的意义,不过与此相反的,既然皇室接受了平民百姓的供奉,皇室中人就应该为百姓殚精竭虑,方为正道。 秋君药见几个孩子都陷入了沉思,也便不再吃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将桌面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放到了程秋兰和顾培面前,对着两个诚惶诚恐几乎不敢下筷的老人,轻声道: “这些才是你们该吃的。” 说罢,他走出门,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凝望了片刻,才轻轻侧过脸,低声道: “孩子们,回去了。” “.......是。” 临上马车、将要离开程秋兰夫妇的时候,秋景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秋兰夫妇。 两位老人饱足一餐,脸上都透着红润的光泽,脸上也笑意盈盈的,看见秋景明回过头来,还伸出手,朝他们晃了晃,似乎是想让他们下次常来。 秋景明见此,上马车的动作一顿,慢了下来,站在马边,傻着不动。 秋君药见秋景明久久不上车,等了一会儿,掀起马车帘子,看向傻傻站在车边像是要在这里站岗站到天荒地老的秋景明,提醒道: “明儿,回去了。” “..........是,父皇。”秋景明恍然间回过神来,忙拱手行礼,但心里似乎又装着事,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秋君药,然后马上又垂下了头。 “怎么了,有事?” 秋君药饶有兴趣地将车帘完全掀起,靠在车窗边,低头看着秋景明: “想什么呢?这幅丧气模样?” “.......”秋景明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轻声道: “没事。” 他说:“就是在想,程奶奶他们家的椅子,也该换一换了。” 秋君药闻言一愣,随即笑的后仰,然后在秋景明以为自己说错话的面红耳赤中,秋君药伸出手,揉了一把秋景明的头发, “明儿。” 他说:“你是皇子,你不仅要看到程奶奶家的椅子没有四条腿,还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甚至没有家。” 秋君药说:“你是我的皇子,要心怀天下,要看到一处,也要看到全局。你能怜惜平民,这很好,不过父皇还是想让你多看看四周。” “为什么?”秋景明不解:“程奶奶家已经很穷很可怜了。” 他小声嘀咕:“他们甚至不能日日吃上精盐和白米饭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人。” 秋君药说:“明儿日后要做个好皇子,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吃饱饭、睡好觉的生活。” “那我需要怎么做?”秋景明很单纯地仰起头,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像一只单纯的小狗崽:“父皇,需要儿臣把家里的东西都给他们吗?” “不。”秋君药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秋景明的心口上戳了一下:“你要把你的心给他们。” “你的心里若有他们,他们才能真正富足起来。” “..........” 秋景明呆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