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照得很红。 姜馥真的表情像是花园角落里的调色盘,五彩缤纷地变换了几次,最后归为惊喜。 “寰寰?”她拉着季姜寰的手,“怎么这么迟。” 季姜寰把下巴藏在围巾里,一言不发地往里走,眼睛盯着人行道上的小碎石。 “怎么了?”姜馥真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仔细打量着季姜寰的脸。 “没事。”季姜寰周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烦躁,“我房间收拾了吗?我想睡觉。” 姜馥真愣了愣,赶紧点头:“每天都收拾呢,累了吗?快去睡。” “……”季姜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犹犹豫豫的:“那个……” “你爸不在海城。”姜馥真笑了,“快进去吧。” 家里的布置没怎么变,家具仍旧保持着无时无刻的锃光发亮,季姜寰鞋也没脱,在楼梯上踩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是海城冬天常见的偶阵雪,细碎的冰渣黏了一路。 姜馥真站在门边,欲言又止地看着季姜寰翻箱倒柜。 他拿了套睡衣,表情不太好地看着姜馥真,语气有种带着紧张的低落:“我想先睡觉了,明天再聊,行吗?” 姜馥真了然地点点头,伸手给他带上门。 事实上季姜寰根本睡不着。 这间伴随了他整个中学时代的房间忽然变得很陌生,他半闭着眼,总觉得洗手间的门似乎有些变化。 浴室里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白气,把天花板遮得若隐若现。 季姜寰感觉自己大概是太亢奋,长时间的心悸带来了明显的透支感,疲惫得要命。 他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在黑暗中又感觉心跳更清晰了。 “我靠。”季姜寰烦躁地坐起来,摸到床头柜的手机。 聊天软件里被路勉的痕迹挤压得几乎没有空间,他麻木地关掉对话框,磨磨蹭蹭地打开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论坛。 大半夜的默默app依旧是人声鼎沸,无数打工人在其中发布着有关工作,迷茫的、不解的、愤怒的消息。 季姜寰手指顿了顿,有自己察觉不到的微颤,在发布栏打字:各位,被直接领导亲了怎么办啊? 噔一声,帖子顺畅地发送出去。 季姜寰呆了两秒,宛如在扔什么烫手山芋,把手机往床尾一丢,哗地一把盖上被子。 头顶的灯把人照得心慌,季姜寰从被窝里探出手,在感应开关前晃了晃。 隔天海城下起了正儿八经的雪,不再是灰扑扑的冰粒,洁白的雪花轻巧地落在建筑外立面,化成清澈透明的水滴。 路勉照常在八点钟出门,余光扫过电梯里的镜面,看见一张有些晦暗的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