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呀,梦里还在吃奶。” 南弦的身体略恢复了一些,靠在引枕上待客,笑着说:“胃口好得很呢,眼下的要务除了吃就是睡。殿下且坐吧,来暖暖身子。” 皇后方才转身坐下来,细细问了孩子落地的分量,感慨着:“着实是不容易啊,王妃辛苦了。” 南弦心里其实有些担忧,没生之前想得很开,千辛万苦生下之后,又有些舍不得了。今日皇后亲自来,唯恐是来接孩子的,嘴里不便说,暗地里战战兢兢,怕她下一刻就要提起。 好在皇后体人意,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虽没有生养,但也懂得生孩子的苦,儿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一刻看不见都觉忧心。神家有后了,我与陛下都很欢喜,你是大功臣,就好好作养着身子吧,孩子我们暂且不会带走,反正已经等了二十年,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皇后没有咄咄相逼,着实让人宽怀了。南弦看了襁褓中的孩子一眼,在床上欠身,“计安有陛下和殿下关爱,是他的福气。眼下他尚小,根基还不稳固,等满了月,到时候我带他进宫面见陛下,让陛下也看看他。” 圣上取的名字,已然给孩子用上了,这点让皇后颇觉安慰。 回身看一眼,皇后喃喃:“咱们神家的希望,都在这小小的人儿身上了。这许多年,终于有了指望,我这心呀,忽然就满了……”说着红了眼眶。 南弦明白她迫切需要孩子的心情,也知道计安在她身边养着,必定会受到十万分的关怀,不会出一点差池。自己十月怀胎确实辛苦,但各人生来就有自己的使命,就算留,又能留他到几时呢。 想了想,她斟酌着问皇后:“我听说皇子都会养在永福省,若太小,怎么照应呢?” 皇后读懂了她的担忧,笑道:“那是开蒙以后的事了,嗣子年幼,必定随我养在含章殿,你每回进宫都能看见他,咱们一起教养护卫他,你只管放心吧。” 这样算来,其实倒还好,她五日便进宫一次,也能见证孩子的成长。他年纪太小的时候不懂,及到大一点,会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 轻舒一口气,其实她和神域也商量过,什么时候送孩子进宫为好,早前他是打算等到开蒙,但这个计划显然很难实现。以圣上的身子,不知能不能撑到那时候,总不见得等圣上升遐,再把孩子送进宫去。皇后的心性,她暗暗也考量过,有这样的人教养,孩子将来的品行错不了。思虑了再三,她还是与皇后约定了时间,等计安满一岁,就让皇后接去。 皇后虽不说,但一直在等着她松口,确定一年之期简直喜出望外,牵着她的手感慨万千,“难为你,这样顾全着我们,我代陛下谢过你了。” 南弦抿唇笑了笑,“我怎么敢当呢。我为陛下医治了这么久,深知道陛下的心病是什么。但愿计安能让陛下开怀一些,心情舒畅了,比药石更有用。” 皇后对她的感激,实在是言语难以表达,后来又说了好多体己话,这才欢天喜地回去了。 神域没有走远,一直在隔壁候着,担心皇后的到来会让她惶恐,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惜用朝政来逼迫皇后让步。但她们似乎相谈甚欢,皇后是面带笑意离开的,他进卧房,问明了经过,得知她们约定一年,暗暗迟疑起来,“你是自愿的吗?是不是经不住她磋磨,无可奈何应下的?” 南弦说不是,“我知道皇后会善待孩子,倾注的心血不会比我们少。再说我常能进宫,三五日就能见一回,母子之情不会断绝的。” 神域怅然若失,“那我呢?我要是常入后宫,是不是会被陛下赶出来?” 南弦只得安慰他,“待他开蒙就去前朝了,你还怕与他相处得少吗?” 他听后唏嘘,回身蹲在摇篮前,伸指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儿啊,你阿娘比阿翁更加杀伐决断。你我父子,这一年就好生相处吧。” 神域之爱子,超出了南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