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生机勃勃的鸟鸣。和这条破败的街道格格不入,又异常和谐。 街道上不少人循着琴声抬头往上看。 女人直起腰看了下隔壁楼上的窗户,道:“让他玩吧。” 行人也笑着离开了。 对这条街道上的人来说,这琴声只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剂。 但姚一言是学琴的人,他的老师是姚太太费尽心思求来的钢琴大师。 他站在那里听了很久。 店门前女人还在泼着水。 有人骑着自行车嘎吱嘎吱从污水里轧过。 姚一言低头,看到污浊的水滴溅在了自己洁白的限量版球鞋上,水滴滑落,留下难看的泥渍。 姚一言不觉得那个猜测是真的。 他也没有对陆昭或者那家店做什么。 他只是让人找上那个教陆昭弹琴的女人,让她搬家而已。 做这件事时姚一言才十五岁。 三年后他很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 琴声结束,姚一言从回忆中脱出。 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鼓掌,抬头却对上程冕冷凝的眼神。 姚一言动作一僵,从骨缝里透出寒意。 为期一个星期的录制终于结束。 明明很空闲,也没多累,但回程的路上,陆昭还是歪在车里睡得昏天黑地。 等车子停下,看到熟悉的停车场,陆昭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思绪纷杂,有点轻松也有点怀念。 “到了。” 程冕下车,提醒睡懵了的人。 “噢。”陆昭打开车门跨下去,伸了个支楞八叉的懒腰。 司机要锁车。 陆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等等!” 司机停下,陆昭拿了后备箱钥匙,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花盆端了出来。 “差点把这个忘了。”他道。 离开了温室,这只刚移栽的花枝更加枯萎了,从头到脚都透着股将死的萧条。 随着陆昭的搬动,两片枯叶还落了下来。 花盆很大,陆昭单手抱着有点吃力。 程冕驻足看了眼花枝,道:“要枯死了。” 陆昭也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枝上还带着点绿意。 “养着呗。”他道,“回家开开空调,说不定明年就活了呢。” 程冕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进了家门,程冕看着助理把两人的行李放好。 陆昭脱了鞋,抱着花盆直奔阳台,找了个妥善的地方安置。 然后蹲在一旁,翻看起了程冕那本园艺书籍。 等了一会儿,助理和打扫的阿姨都离开了。 陆昭还在看书,但看得一头雾水。 “这东西到底要不要浇水?”陆昭问。 “看情况。”程冕说。 陆昭心说,你这不废话么。 陆昭对侍弄花花草草半点心得都没有。 曾经有人送了他一盆花赔罪,他收是收了,但怕养死,于是搬到了教室外面放着。 班里的女孩子都对花感兴趣,说不定能养得很好。 后来那盆花的确长得很旺盛,在走廊里张牙舞爪,尖刺经常勾着人的衣角不放。后来还分了几枝出来,绵延不绝。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照顾。 估计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 把那本书翻了一遍,陆昭仍旧没有任何心得。 程冕在打电话订晚饭。 挂断电话,就见阳台上蹲着的人,正仰着脸看自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