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 毕竟颖椽县城跟北凉接壤,就处在北凉军的眼皮子底下,不仰北凉鼻息,在这根本就立不住脚。 不过这也仅限于文官,武将可并不买北凉的账。 原本颖椽县一众大小官员,俱都出城三十里,在一座凉亭耐心候着世子殿下的大驾。 可徐凤年为了抄近路,走了一条林间小道,完美的避开迎候队伍。 出迎的大小官员,文官以郑翰海为首,此人是一位肥胖臃肿的花甲老人,算是北凉的铁杆拥趸。 武官以东禁副都尉唐阴山带头,秩三百石,其能力并不算出众,仅掌兵两百。 不过在一座小县城,掌兵两百已属实权人物,毕竟颖椽县城总共也才驻军四百五。 雍州这地界,跟京城那边可不一样,自春秋国战结束后,离阳朝堂开始重文轻武。 那原本就是靠着军功,才身居高位的四殿大学士,仿佛一夜间全变成了进士出身的文臣。 可在这靠近北凉的雍州,却依旧是武将力压文官一头。 唐阴山早年家道中落,比不得那些雍州豪阀举荐出身的高门士子,更读不进经文。 他便果断弃笔从戎,投身大将军顾剑棠麾下,得以在春秋国战的落幕中,积攒到一份不小功绩,搭上了末班车。 虽只捞到手一个官职俸禄平平,却兵权在握的东禁副都尉,他已是十分满足。 凉亭之中,文官武将泾渭分明,分开站立。 唐阴山瞧不起这帮文官个个备伞的妇人作态,郑翰海则不顺眼这帮莽夫带兵披甲的傲气。 如今天下海晏清平,你等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有何用? 兵者,国之凶器,春秋八国死了数百万人,几乎都被你们这帮灭国屠城的武人,给一口气杀绝了,还要怎样? 马背下庙堂上的治国安邦,还得读书人来做才稳当。 郑翰海不给唐阴山这帮武将好脸色,却与身边品秩比他低一大截的颖椽文人官吏相当客气。 花甲老胖子郑翰海浸淫官场大半生,哪里会不懂得,将来自己手中那支笔,再也画不动雍州财政的时候,人走茶凉的可怕。 这时候不放低身段去广结善缘,等到告老还乡那天就晚了。 颖椽县公晋兰亭,拿丝巾擦了擦脖子里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对郑瀚海笑问道:“郑薄曹,这天儿要再下雨,可就下得大了,不知世子殿下何时到达?” 郑翰海笑眯眯的道:“兰亭,你这就不懂了,下大雨才好呢。” 晋兰亭奇道:“哦?这怎么说?” 郑瀚海道:“这趟世子殿下来颖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让世子殿下住在你私宅。” “你那儿湖中有莲花,院中有芭蕉,若不下雨,殿下能感受得到你宅子的雨打芭蕉声声幽?” “再者说来,雨中迎客方显诚意啊。” 晋兰亭恍然大悟,一点就通,嘴上却道:“下官这是担忧郑老受寒。” 过不多时,倾盆大雨骤至,黄豆大小的雨点敲在武官甲胄上,声声激烈。 便是那些没资格站在亭子里的小尉,一样无动于衷,任由大雨泼身。 他们清一色属于王朝名将排名,仅次于大柱国的大将军旧部。 他们存心要那借着父辈功勋,才得以钟鸣鼎食的世子殿下瞧一瞧,天底下不是只有北凉三十万铁骑,才算人人悍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