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就很会撒娇,一撒娇谁都拿他没办法,就算长大了,这项技能也没有生疏,对长辈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巨大。 阿姨欲哭无泪地坐了下来:“那肯定还是想的。” 怀烟和阿姨聊了许久,院门忽然自动打开,一辆黑色轿车毫无所觉地开进院子里。解正下了车,一边扶着怀若云出来,一边絮絮叨叨:“好了好了,我们的身体指数已经达到做手术的水准了,可以做手术了,不要担心,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不然这段时间还是住在医院吧,也省得往家里跑,来回麻烦。” 怀若云摇摇头:“不行,因因要回来的。” “他……” 解正刚想说他没那么快回来,院子里的大灯骤然亮起,屋檐下的人影也被光线照亮,解正猝不及防,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解正:“……” 解正表面镇定,内心沸腾得像个烧开了的高压锅排气阀,突突地上蹿下跳。 啊!因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啊!他刚刚说的话因因都听到了吗! 怀若云一愣,也停住了脚步:“因因……” “妈妈。” 怀烟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怀若云看着他,拿下了解正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套到了怀烟身上。 她温和而又若无其事地说:“夜里凉,出门要多穿一点。” 怀烟眼睫闪了闪,默不作声地抱住了她。 他像小时候一样,用撒娇的语气低声说:“妈妈,我眼睛酸。” 不过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抬起手臂只能攥住妈妈的衣角了,现在的他比母亲还要高出很多了。 “我要哭了。”怀烟低头,抵着怀若云单薄的肩膀,声音变得更低。 半晌,怀若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居然还是和很多年前哄年幼的小宝贝睡觉无异:“就是不想让你哭,才不告诉你的。” 怀若云生他的时候不轻松,养他的时候也不轻松,小小的一团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冷了要哭热了要哭,比什么都要娇气,又那么会撒娇,调皮惹她生气了就钻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要生因因的气。 怀若云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惯着他,知道这种教育方式不好,但是没办法改。 他被娇惯坏了,其实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她的病治疗时间又很长,她不想让怀烟一直害怕。 · 不用再想办法瞒着怀烟,解正很快就给怀若云办理了住院手续。 手术时间也定了下来,争取给她做完手术,出院就能过上新年。 怀烟本来想住院陪她,怀若云态度很坚决:“不用住进来,我还没有得不治之症,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啊,”怀烟生疏地拿着水果刀,想给她削个苹果,“陪妈妈治病就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怀若云既感动,又于心不忍地看着他手里被削得七零八落的苹果:“因因啊,有些事不能勉强可以不用勉强的,不要削了,把刀给你爸,让你爸削。” “嗯嗯,因因,你把刀给爸爸。”解正担忧得就像在看三岁小朋友耍花刀,生怕他不注意把自己手给削了。 他们家的因因是从小动手能力就为零,让他做饭他可能只会打开冰箱这一个步骤,削苹果属于高难度动作,这分明是在为难他。 “我不。”公主殿下自觉削个苹果这种事根本不可能难得倒他,在他的一片孝心之下,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他干脆利落地用一根筷子插进苹果里,把苹果固定起来,方便他进行艺术加工。 三分钟后,他眨眨眼睛,看着轱辘轱辘滚到地上的苹果,摸出了手机。 “我要请个外援。”公主殿下镇定地说。 外援贺总很快登场。 他带了一束花过来,礼貌地把花放在床头柜,和长辈打了招呼:“怀阿姨,解叔叔。” “小贺,过来坐。”怀若云笑着说。 贺忘自然地坐到了怀烟身旁,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怀烟找他来是干什么,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掌。 怀烟把苹果和水果刀一同放进他掌心,郑重其事地说:“贺忘,我碰到了难题。” “嗯,”贺忘稳稳握住刀柄,声音很低地说,“我替殿下解决。” 怀若云笑眯眯看着他们。 今天天气好,阳光也灿烂,刷得雪白冰冷的病房也被照出了几分暖意,因因和小贺坐在一起,看起来也很相配。 这让她的心情无比的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