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烂透了的“绝世好活”,比如说名为吵架,实为打情骂俏,再比如这完全无视自己在场的推来搡去……现在难道变了吗?一点都没变。照着三百年前的笔记来演,也未必能演得如此一模一样。 花端端甚至觉得自己倘若脑子再糊涂一点,或者喝醉一点,可能都会分不清今夕何夕。 凤怀月:“你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要摸我的屁股?” 司危:“没摸。” 凤怀月看向现场唯一的目击者。 花端端立刻端庄摇头,这个反应就很妙,既能当成没摸,也能当成没看到,来自三百年前的智慧……扑通,咕嘟咕嘟,吨吨吨……不好用了。 凤怀月嚷嚷:“你怎么又推他下水?” 花端端双手费力攀上船舷,潸然泪下,原来与三百年前相比,事情还是有所改变。 那阵自己的衣裳至少是干的。 第91章 翌日, 海面上的雾气越发浓而不散。 花端端道:“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阴海都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千丝茧。”同样脱离于修真界之外,先是如疯草蔓延般构建着所谓“极乐之地”, 然后在茧内世界成形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地窥探茧壳以外的广袤万千。 “野心总是会膨胀的。”凤怀月趴在船舷上, 看着远处几乎要变成墨色的海水, “对了,早上我刚刚收到鲁班城传来的书信, 说在宁岛主的帮助下, 那些暴动的千丝茧已经被压下去不少。” 花端端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兴致勃勃地问:“喂,越山仙主与那位宁岛主, 是不是有点苗头?” 凤怀月摇头:“看书信,不大像。”再看看据说与年轻时的彭流很像的大侄子,就更……感觉这光棍至少要打一万年,因为彭循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想通,为什么红翡要一见自己就躲。 “不就是脸瘪了一点吗?”小彭百思不得其解, 那又不是她的错, 是因为遭受了阴海都赌坊老板以虐杀为主要形式的残酷对待, 这不是羞耻, 而是旗帜! 小宋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最后化为一根竖起的大拇指,你的是真的厉害。 另一头,杜五月正在高声招呼着船工。所有商船上的人几乎都在忙碌,因为最后一场海市马上就会开始, 而阴海都那些臭名昭著的黑木商船也会一起出现, 至于黑木商船的新主人、阴海都小都主会不会同行……花端端问:“他若真的来了呢?” 凤怀月道:“来了正好, 我有些事想要问他。”虽然这些事的答案,有许多其实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他稍稍呼出一口气,继续道:“现在想想那三百年于我而言,实在荒诞得像是一场梦。” “有了这一回的教训,正好也让你改改到处乱捡人的毛病。” “你现在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三百年前可是你同我一起捡的他。” 花端端手一摊,所以嘛,现在我被你卖到了风暴之眼。长安城,内陆中的内陆,这辈子头一回出海就承接了这么一个撕裂飓风的好活,可见年少时欠下的债,迟迟早早都要还。 凤怀月面不改色:“你可以。” 花端端抱怨:“我哪里就可以了。” 凤怀月理直气壮:“你不是说为我伤心苦修了三百年吗?” 花端端语塞,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那三百年很不值。 彭循与宋问带着船工,也将药材铺了满船。大家已经经历过了许多次海市,对这一套流程已然十分熟悉。东西摆放整齐之后,天也就完全暗了下来。阴海都,本就混混沌沌一片朦胧,日头下沉后空气就更厚重,余回擦了擦手上的水,道:“怪不得驱寒除湿的灵草在这一带被炒成天价。” 司危道:“今夜似乎要落雨。” 两人此时都是御剑停于半空,裹满水的云沉沉压着,看起来处处都裹着雷。余回道:“倘若那只鬼煞当真来了,你要如何?” “不会如何,阿鸾的灵骨还在他手中。” 余回有些稀罕,难得见你有如此冷静讲理的时候。甲板上凤怀月正在同彭循说话,司危看了两人一阵,忽然道:“替阿鸾多挡几层。” “多挡几层?”余回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挡什么,障眼法?” 司危点头:“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