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咋回事吗?” 张土根喝口水:“咋回事?” “我刚故意到两个差爷坐着休息地方的树背后挖土,顺便偷偷听,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毛土根:…… 他觉得张土蛋的脑子不知咋长的,人家干活远着差爷还来不及,生怕叫寻个错处就又打又骂的,这张土蛋就为了听两句故事,还自个儿往上凑。 张土蛋压低声音悄悄道:“我听两个差爷说了,这土不是运去修官道的,是要修咱村自己通出来的路!” “咱村的路?”毛土根不信:“咱村离着这里一天呢,咋可能在这修咱村的路。” “哎呀你没听明白,这里修的是邻村的路,等邻村的路修好咱就转移去咱村附近,又修咱村的路!” 毛土根还是不信:“咱村有啥好修路的,再说咱村不是有路么,还能修到山上去?” “哎呀不是俺们山上,是山下那条,那路不是小嘛,就够走个牛走个驴,最细处俺俩并排都不成,我听差爷的意思,是要修一条马车可以通行的路出来!” “马车走的路,那不成官道了吗?俺村还能修官道?你指定是太紧张听错了。” 毛土根觉得张土蛋满嘴跑舌头,不理他了。 歇过一会儿又是干活,那沙泥松软,但连续挖一天也是累的,黄昏时候有段时间可以不干活,等着吃饭。 这时候民夫们可以自由走动说话,然后那议论声就大了起来。 “哎你听说没,县太爷接了上头的令,说是要在俺们附近几个村子里都修一条可以跑马车直通县城的路呢!” “我恍惚听了一耳朵,这消息真不真啊?” “真,俺村里有个人和其中一个差爷是表亲,他说那差爷亲口说的,不是修官道,是修各村到县城的路!” “哎哟,这感情好,以后跑县城也能畅快些,不用在那羊肠小道上绕。” 毛土根这才想到,中午张土蛋那小子,竟然没听差,难道这事是真的? 毛土根也插了一嘴:“那修官道是挖山石填坑,还要拌了黏土淋上糯米浆,用那石碾子反复滚动碾平压实才能保持官道一年的平整,不说别的,就说那糯米浆多金贵啊,实打实上好的白米熬成,寻常人连吃上一口都是妄想,铺路就是铺银子,上头大老爷会同意用这糯米浆子给俺们这些穷哈哈的村里修条道出来?我咋那么不信呢?” 毛土根修过官道,对于如何修一条平整又不怕脚踩水淋的大道,他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民夫里也不是张土根一个修过官道,基本上都修过,也瞧过那大桶大通散发着馋人香味的糯米浆子,瞧着和那泥土拌到一块,那心里就和蚂蚁挠似的,怎么得吃上一口该有多美啊! 但偷盗修路的糯米浆是大罪,抓住一个差役就要当场打死杀鸡儆猴的,所以毛土根心里想归想,到底没敢越雷池一步。 这时,先前说他村里有人和差爷是亲戚的汉子又开口了,声音带着点轻蔑:“你懂啥,你就知道个糯米浆,你知道啥叫三合土不?嘿,土老帽儿,今年换行市啦,那糯米浆是陈芝麻烂谷子事了,你们知道雁云城知州大老爷不,就是给俺们县太爷发土豆那位?” 说起知州大老爷兴许有人一时想不起,说起土豆,那在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土豆可是近段时间最大新闻呢,家家户户都发到了,也种上了,因着土豆对那位雁云城的知州大老爷也是充满了向往和感激,觉得那是神仙似的人物。 “知州大老爷说啦,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好端端的白米调成浆水铺在路上任人踩踏岂不糟蹋?” 听得人是七嘴八舌:“大老爷说得对,比如俺爹,一辈子都没吃上口白饭,临死前就想吃一口糯米,俺都没能完成这个心愿,让爹就这么走了。糯米啊,太稀罕了。” 也有不同意见:“糯米自然是稀罕,但离了它可怎么修路呢,调了糯米浆进去那路才能又平整又硬实,车马踏不坏,下暴雨也冲不垮,没有糯米能修成路?别那砂石堆上去三天路就垮了。” 也有人问:“啥叫三合土?” 时间往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