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法子,如今一听朝朝这话,就像是自己在闹什么脾气一般。 “我…” “先不论从这上头跳下来,你是死是活,便是勉强活着,若落了个半残,你要如何?”朝朝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重。 但她今日当真被气得不行。 她只觉得裴铮做事,半点都没有考虑过后果。 “便是你忘记了一切,你也不会是阿阳的。”朝朝这话说的非常笃定,裴铮先前也不是没有失忆过,他失忆的时候,同样忘记了一切。 但他同样不是阿阳。 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连性子都变了很多,便是有一点点熟悉的影子,但是他也不是阿阳,甚至都不是裴铮。 只不过是性子有一点点的相似。 “便是你侥幸的忘记了一切,全须全尾的活着,可你也不是阿阳,你的记忆还是有一天会恢复,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朝朝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一个比一个可怕。 让裴铮毫无招架之力。 “我……” “你打算再失忆一次吗?”朝朝冷漠的说道。 “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是要从贺兰山上再跳下来一次,还是要去河里泡一宿,看看能不能失忆?” 裴铮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朝朝仿佛把后面所有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想了一遍,他沉默以对。 而朝朝,早就没了任何的耐心,“你可知道岑大夫为了你,操了多少的心,日日夜夜的看着医书,想要你好起来,裴铮,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为它的不可控。” “你若是刻意为之,只会适得其反。” “谁都不知道,下一回你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裴铮猛然被人教育了一通,这会儿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是怔怔的站在朝朝的面前。 他看着朝朝,心中想着的却是让她把匕首放下,“你流血了…” 朝朝见他没了那股子疯劲,才堪堪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上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血迹,朝朝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将匕首收了起来。 脖子上的伤口并不算很小,但朝朝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看着裴铮。 问他到底清醒了没有。 “我只是…”裴铮下意识的开口解释,朝朝目光平淡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等着他的解释,裴铮的心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想法,可是在这个时候,竟然也解释不了。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 “我…” “你若是当真出了意外,你可有想过玖玖?”朝朝的声音很是冷淡,她说这话的时候,裴铮罕见的没有反驳。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疯狂,可是他… “玖玖会接受不了的。”朝朝的语气很是平淡,她越是冷静,就衬托的裴铮越是不理智,面对朝朝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唯余沉默。 朝朝甚至也不想要裴铮的解释,她只是想让裴铮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不要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你不管不顾的想要从上头跳下来的时候,可有想过玖玖?” “可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你可有想过你的父母?” 朝朝对于裴铮的父母,早就没有什么感觉,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怪罪什么,只因为她不在乎,她在乎裴铮,才会耿耿于怀多年。 她方才想的不过是裴铮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镇南侯夫人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她,迁怒玖玖,到那个时候,玖玖要怎么办。 朝朝说的每一句话,都出乎裴铮的意料。 “是我的错。”裴铮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朝朝看着裴铮,并不知道裴铮如今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没有想明白,但无论他是否想明白,朝朝只知道,自己是很生气的。 “裴铮,如果你当真是想要寻死,不要在我的面前寻死。”朝朝冷淡的说道,她的心中未必不知道,裴铮的想法。 只是故意曲解着,并且非要把这一切往他“寻死”的方向上去靠。 她并不想去认同裴铮的疯狂。 裴铮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抬眸,怔怔的看向朝朝,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分。 他看着朝朝,轻声的解释,“我并没有想要寻死。” “我当真只是,想达成你的心愿。” 将阿阳还给她而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