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的回答,是睇向他的充满鄙夷的一眼。 沈绰抱着茶杯喝了几口茶,心绪彻底平复下来,放下杯子说:“我回去了。” 江垚立刻说:“我送你。” “你还打算无证驾驶?”裴廷约冷冷提醒他,接着冲沈绰道,“地铁这个点停了,晚上不安全,你们都在这里住一晚。” 沈绰想拒绝,江垚先答应下来,还劝他:“沈老师,就住一晚没什么的,反正有我在,他不敢随便动你。” 沈绰其实不想留这里,但今晚的经历多少让他心有余悸,犹豫之后他没再说什么,默认了这个提议。 江垚被裴廷约单独安排在一楼客房,沈绰则照旧住他之前的房间。 上楼进房门前,裴廷约把人叫住,沈绰停步,神情里有掩饰不去的疲倦:“你还要说什么?” 裴廷约:“今晚吓着你了?” “……你以后离我远点,我也不必总是碰上这种事情。”沈绰有些赌气地说。 “你在担心我?”裴廷约问。 沈绰不觉拧眉:“我担心我自己。” “沈绰,你在担心我,”裴廷约说得笃定,“我感觉得出。” 沈绰不耐道:“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好,那就当是我自作多情,”裴廷约点点头,“我不问了就是。” 他这个态度更让沈绰觉不痛快。 目光落在他胸前那条松松垮垮的领带上,沈绰上前了一步,扯住领带,像裴廷约下午做的那样,将领带结推上去,勒住了他的喉结。 沈绰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可言,反而存了故意报复的意思。 裴廷约没动,折腾了一晚上他其实也很累了,侧身倚墙的姿势有些懒散,盯着沈绰的眼神也是那样,在走道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显出几分纵容来。 沈绰一抬眼就对上他这个眼神,手上的力道没松,还比刚才更加重。 裴廷约的呼吸也渐重,窒息感确实不好受,但他仍旧是那副模样,始终盯着沈绰的双眼。 沈绰也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他甚至想就这么勒死这个混蛋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烦,不用总是因为他心情起起伏伏,不用每每口不对心说着那些绝情的话、却未必骗得了自己。 裴廷约嘴里溢出一声喘,沈绰终于像如梦初醒,松开手。 太过用力,他自己的手也被领带勒得生疼。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 裴廷约沉声问:“沈绰,你想勒死我吗?你骂我是神经病,其实你有时做出的事情,也挺出人意料的吧?” “刚滋味好过吗?”沈绰反问。 裴廷约:“实话说,挺难受的。” “你每次犯病时,我也是这种感觉。”沈绰一字一字道。 裴廷约的眼神动了动。 沈绰后退了一步,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目光瞥向他左腿:“腿崴了也强撑着显得自己很本事吗?我看你像个傻子。” 他最后给了裴廷约一个鄙视的眼神,和刚才裴廷约给江垚的一模一样,不再跟他废话,进门、上锁。 裴廷约从侧身变成了整个背部倚墙的站姿,垂头看去,稍转了转左脚脚踝,钻心的痛袭来。 他停住动作,苦笑一声。 沈绰的房间很快熄了灯。 裴廷约却没什么睡意,下楼去想冲杯咖啡,不出意外看到同样没睡的江垚在楼下客厅里抽烟,研究他收藏的那些好酒。 “一会儿你自己把烟灰缸洗了。”裴廷约嫌弃道。 江垚笑笑,扔了根烟过来,裴廷约没接:“戒了。” 江垚闻言有些意外:“你竟然戒烟了?” “沈绰不喜欢。”裴廷约只说了这一句,去了吧台边。 江垚跟过来:“其实我对他真挺有兴趣的,不过算了。” 裴廷约抬起眼,眼里全是警告:“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急什么,”江垚说,“我答应了淮大做他们的客座教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和沈老师一起过去。” “我跟他领了证,”裴廷约冷声道,“你离他远点。” “哦,”江垚听懂了,“难怪上次在那边路过婚姻登记处,他一脸后悔,估计是为自己的冲动领证行为懊悔不已。” 裴廷约没理会他的挑拨,很快冲好了咖啡。 江垚换了个话题:“今晚找你麻烦的那个赵,是从前那个?” 裴廷约:“你不用管。” “那就是了,你家里的事情,告诉过沈老师吗?” 裴廷约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