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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白他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叙家常么?可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家常好叙的?

    目光掠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她眉眼里的笑意淡了些:“我与陆总之间似乎没必要聊这些。”

    女孩儿乌黑清澈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抗拒。

    陆怀砚看她半晌:“我说什么时机合适,你就会乖乖选那个时机放出来么?”

    江瑟:“还得看陆总愿意用什么做回报。”

    陆怀砚放下打火机,低低笑了声:“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

    江瑟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陆怀砚已经提前将账单给付了。

    她也不在乎。

    一顿茶钱而已,他爱付就付。

    两人在茶室里待了差不多一小时,天色从晴空万里变成细雨迷蒙。

    江瑟没带伞,推开茶馆的玻璃门,看着从半空坠落的雨珠,只犹豫了两秒,便大步踏入这场秋雨里。

    茶馆所在商圈的停车场距离茶馆不远。

    江瑟来时开的是余诗英的小高尔夫,茶馆的专属停车位只有寥寥四五个,陆怀砚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那辆高尔夫旁边。

    她往停车场去的时候,陆怀砚就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后。

    那面落地窗正对着停车场。

    看着江瑟浸在雨中的身影,男人镜片后的一双眼轻眯了下。

    两人谈好“回报”后,这姑娘是一刻都懒得停留,说了句“交易愉快”便头都不回地离开茶室。

    雨落得快,她身上没一会就有了湿意。

    轻薄的衣料贴住肌肤,勾出纤细又饱满的线条,粘在脸颊与脖颈处的碎发将她的肌肤衬出一种牛奶般的白。

    水珠顺着她下颌缓缓滑落,领口露出的那半截锁骨如同一眼浅泊,轻轻拘住了水。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拉车门的瞬间,她朝他看去。

    浓云密布的天幕下,她整个人陷在朦胧的烟雨里,站在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旁也没半点局促或者狼狈。

    眸光冷淡,面色冷淡。

    像只从湖泊里走出的冷艳水妖。

    两秒后,她收回眼,拉开车门上车,利落起车离去。

    陆怀砚直到车消失在雨幕里才收回视线,微低头,很轻地笑了声。

    那点子烟瘾再度泛滥。

    他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烟,落眼时动作微一顿。

    这烟挨过火,扁扁的烟嘴处一圈黑色的碳渍。

    女孩子掐烟时的场景宛若放慢的老电影,再度在脑海里重播。

    两根白得病态的手指,藏在烟雾深处的照不亮的黑眸,以及,被风带起的掠过他脖颈的发丝。

    微微的凉与微微的痒。

    男人半阖着眼,薄白眼皮下的眸光晦暗不明。须臾,他将烟推回烟盒,从茶几里捞起手机,给江瑟发了条短信。

    -

    江瑟回公寓洗了个澡,之后便去了“忘川”。

    今天出门时,江川特地叮嘱她回来后去趟酒吧,说有事要同她商量。

    江冶那日带了一身伤回去,对曹亮的事只字未提,只说是和队里的人吵架打出来的。

    江川与余诗英不疑有他,训了他两句,第二天就将他撵回基地训练。

    江瑟到的时候,江川同余诗英正在清点店里的存酒。

    见她回来,余诗英忙拿起一根小木勺,舀了勺澄澈的酒放入酒杯,说:“快来尝尝,这是前年酿的桂花酒,已经熟了,今晚就能用来调酒。”

    江瑟接过酒杯,一口抿完,唇齿间立时溢满桂花的香味。

    酒不甜,但十分醇厚,桂花香极浓郁。

    “好香。”

    江川握着支笔,正在账本上写写划划,听见这话,笑说:“你妈酿的酒当然香,他们余家世世代代都酿酒,你妈手里的方子也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咱老祖宗的酒能不香吗?”

    “少在孩子面前吹牛。”余诗英嗔了声,转头问江瑟,“今天跟朋友见面,都好吗?”

    她这话问得小心,语气里带了点犹疑。

    江瑟回来桐城的头一晚,江冶特地提醒他爸在后院里装个摄像头。

    一问才知道,江瑟那个从北城来的朋友似乎同她关系不佳。

    说来也是巧,余诗英去北城见江瑟那次,恰恰在岑家见过陆怀砚同江瑟兄妹的合照。

    照片里的江瑟容貌还很稚嫩,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小姑娘站在她哥与陆怀砚中间,正侧头看陆怀砚,笑得眉眼轻轻弯下,很好看。

    照片里的青年却没看她,清隽的眉眼里蕴着霜,似乎对拍照这事儿并不大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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