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叙家常么?可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家常好叙的? 目光掠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她眉眼里的笑意淡了些:“我与陆总之间似乎没必要聊这些。” 女孩儿乌黑清澈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抗拒。 陆怀砚看她半晌:“我说什么时机合适,你就会乖乖选那个时机放出来么?” 江瑟:“还得看陆总愿意用什么做回报。” 陆怀砚放下打火机,低低笑了声:“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 江瑟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陆怀砚已经提前将账单给付了。 她也不在乎。 一顿茶钱而已,他爱付就付。 两人在茶室里待了差不多一小时,天色从晴空万里变成细雨迷蒙。 江瑟没带伞,推开茶馆的玻璃门,看着从半空坠落的雨珠,只犹豫了两秒,便大步踏入这场秋雨里。 茶馆所在商圈的停车场距离茶馆不远。 江瑟来时开的是余诗英的小高尔夫,茶馆的专属停车位只有寥寥四五个,陆怀砚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那辆高尔夫旁边。 她往停车场去的时候,陆怀砚就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后。 那面落地窗正对着停车场。 看着江瑟浸在雨中的身影,男人镜片后的一双眼轻眯了下。 两人谈好“回报”后,这姑娘是一刻都懒得停留,说了句“交易愉快”便头都不回地离开茶室。 雨落得快,她身上没一会就有了湿意。 轻薄的衣料贴住肌肤,勾出纤细又饱满的线条,粘在脸颊与脖颈处的碎发将她的肌肤衬出一种牛奶般的白。 水珠顺着她下颌缓缓滑落,领口露出的那半截锁骨如同一眼浅泊,轻轻拘住了水。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拉车门的瞬间,她朝他看去。 浓云密布的天幕下,她整个人陷在朦胧的烟雨里,站在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旁也没半点局促或者狼狈。 眸光冷淡,面色冷淡。 像只从湖泊里走出的冷艳水妖。 两秒后,她收回眼,拉开车门上车,利落起车离去。 陆怀砚直到车消失在雨幕里才收回视线,微低头,很轻地笑了声。 那点子烟瘾再度泛滥。 他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烟,落眼时动作微一顿。 这烟挨过火,扁扁的烟嘴处一圈黑色的碳渍。 女孩子掐烟时的场景宛若放慢的老电影,再度在脑海里重播。 两根白得病态的手指,藏在烟雾深处的照不亮的黑眸,以及,被风带起的掠过他脖颈的发丝。 微微的凉与微微的痒。 男人半阖着眼,薄白眼皮下的眸光晦暗不明。须臾,他将烟推回烟盒,从茶几里捞起手机,给江瑟发了条短信。 - 江瑟回公寓洗了个澡,之后便去了“忘川”。 今天出门时,江川特地叮嘱她回来后去趟酒吧,说有事要同她商量。 江冶那日带了一身伤回去,对曹亮的事只字未提,只说是和队里的人吵架打出来的。 江川与余诗英不疑有他,训了他两句,第二天就将他撵回基地训练。 江瑟到的时候,江川同余诗英正在清点店里的存酒。 见她回来,余诗英忙拿起一根小木勺,舀了勺澄澈的酒放入酒杯,说:“快来尝尝,这是前年酿的桂花酒,已经熟了,今晚就能用来调酒。” 江瑟接过酒杯,一口抿完,唇齿间立时溢满桂花的香味。 酒不甜,但十分醇厚,桂花香极浓郁。 “好香。” 江川握着支笔,正在账本上写写划划,听见这话,笑说:“你妈酿的酒当然香,他们余家世世代代都酿酒,你妈手里的方子也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咱老祖宗的酒能不香吗?” “少在孩子面前吹牛。”余诗英嗔了声,转头问江瑟,“今天跟朋友见面,都好吗?” 她这话问得小心,语气里带了点犹疑。 江瑟回来桐城的头一晚,江冶特地提醒他爸在后院里装个摄像头。 一问才知道,江瑟那个从北城来的朋友似乎同她关系不佳。 说来也是巧,余诗英去北城见江瑟那次,恰恰在岑家见过陆怀砚同江瑟兄妹的合照。 照片里的江瑟容貌还很稚嫩,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小姑娘站在她哥与陆怀砚中间,正侧头看陆怀砚,笑得眉眼轻轻弯下,很好看。 照片里的青年却没看她,清隽的眉眼里蕴着霜,似乎对拍照这事儿并不大乐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