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闻言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便斜了她一眼,说:“你别听黄煦胡说八道,我没有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那就去说清楚,别逃避。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去说清楚。”江瑟的声音依旧很轻,“别谁都想着要去保护,别人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你也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强大。” 江冶默了默,低头看着地上被踢散的雪堆,半晌,抬起头,对江瑟说:“知道了,我今晚就跟她说清楚。” 江瑟轻点了下头:“去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跟那人没有不对付,以前没有。现在么——” 想起刚刚那男人在电话里说的话,她扯了下唇角,“现在就更没有了。” - 陆怀砚给江瑟打电话时,车刚从机场出来。 李瑞就坐在他身侧,听见他对人姑娘说:“从机场去你那儿可比你过来君越要快不少,你就在原地等我。” 男人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有力,语调也是不疾不徐的,但那样一句话说出口,总有种“我想尽快见到你”的错觉。 还莫名觉得有些撩人? 一定是错觉吧? 小陆总急着过去找江瑟小姐,一定是为了问清楚锦绣巷三十九号的事儿。 这么一想,一时又觉得陆怀砚还挺铁石心肠的。 好好一平安夜呢,不去做点儿浪漫事,非要谈公事,多扫兴呀。 正想着,旁边的男人冷不丁问:“你说她不肯同人家私了?” 李瑞精神一震,点头道:“是呢,江瑟小姐态度十分强硬。那些人去旗袍店闹的时候,她直接便报了警,还请了律师。旗袍店那里正好放了一幅江小姐的油画,那幅画也在那日被砸烂了,江小姐正在走诉讼程序,要他们赔钱,把那些人整得一懵一懵的。” 他喝了口水,见陆怀砚没出声,便继续说:“不过,那些人也挺厚颜无耻的,非说当初那老奶奶签合同时,她家老头子不知道,丢回二十万就想将店铺抢回去。原先的主人不肯归还,他们张嘴就要两百万。后来见人江小姐态度强硬,不好糊弄,便又改口说要一百万。” “一百万?”陆怀砚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轻笑了声,“他们怕是一个嘣儿都拿不到。” 这些欺软怕硬的人处处可见,李瑞也是见怪不怪,闻言便应和道:“他们也是运气不好,我听陈律师说,原先那主人要不是没钱,早就拿两百万息事宁人了。” 陆怀砚从窗外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李瑞,“原先的主人是谁?” 李瑞想了想,说:“那位女士叫张玥,在桐城是小有名气的旗袍师傅。” 张玥? 陆怀砚对这名字没有印象,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李瑞叫了声:“小陆总,那是江小姐吧?” 陆怀砚顺着望过去。 人头攒动的街口,他一眼就看到江瑟。 她撑着把很有桐城特色的油纸伞,滴油般的墨绿伞面缀满斑驳的雪,伞檐微一抬,雪花扑簌簌坠落。 周遭人的视线总往她身上瞧,她却浑然不觉,冷冷淡淡地站在雪地里。 陆怀砚盯着她露在伞檐下的半截脸,低声吩咐:“停车。” 黑色轿车缓慢靠边时,有个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找江瑟要微信。 他也没急着坏人好事,降下车窗,手肘搭上窗沿,就那样不咸不淡地看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