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自己要死的时候,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她在想,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她哥哥一定会给她报仇,他们一定会找到那些人给她报仇。”江瑟盯着季云意眼睛,“我被绑走后,你们抛弃了我一次。我在医院求你们找出真正的主谋时,你们抛弃了我第二次。季老师,是你们先抛弃我,我才会抛弃岑家。现在,请您仔细回想,究竟谁有可能是岑家的那只内鬼。我自己去给十六岁的岑瑟报仇!”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面色亦是平静,就连唇角的笑都没有过一分一毫的波动。 这一番话落下,整个油画室陷入一片死寂。 季云意望着江瑟,紧紧蹙起的眉心缓慢展平,良久,她慢慢道:“我同你父亲结婚时没有感情,结婚后也没有感情,生下你们后,我们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他有他的情人,我也有我的,彼此不干扰对方。岑家的几位老管家都知道我们的事,但我用惯的管家只有于管家与侯管家。我喜欢在暴雨天来油画院见kingston,这个习惯他们也都知道。你被绑架那日,送我来油画院的是侯管家。” 侯管家两年前便已经退休。 能同时插手七年前的绑架案和换走那罐冰糖的人便只有于管家。 难怪跨年夜那晚,她同季云意、岑明宏才说了两句话,于管家会匆匆过来打断他们。 “谢谢您的坦诚。”江瑟缓缓站起身,礼貌而优雅地笑言,“您放心,今天应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您。”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季云意看着她的背影,在她摸到门把即将推开油画室的木门时,忽然唤了一声:“瑟瑟。” 江瑟没停,“咔”一下拧开把手,头都不回地出了油画室。 - 离开油画院时还不到四点,江瑟回去新禾府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很淡的妆,算着时间去双月湖酒店。 到酒店时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酒店经理一见她便笑着迎上来:“江小姐,傅先生已经在包间等着您。” 这位经理还是从前那位,识得江瑟,即便今日她不再姓岑,待她的态度却如从前一般恭敬。 江瑟颔首道谢,随着经理一同去了包间。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傅韫定的包间是从前他们一块儿吃过饭的那一间,窗户正对着双月湖。 他们曾经站在湖中央的拱桥里看北城那年的初雪。 今天北城并未落雪,湖边树丛余了点斑驳春雪。 湖面上的冰已然融化,月光如鎏银,漂浮在微微起皱的水面,化作一缕缕细芒。 傅韫见她望着窗外,便温声笑言:“吃完饭要过去那里走走吗?雪既然化了,那石拱桥应该能上去。” 江瑟回眸看他:“你常来这里吗?” “嗯,这里景色美,也不似北城旁的酒店那么吵闹。应酬多了就喜欢找个这样的地儿,一个人安安静静吃顿便饭,再一个人安安静静走上一截路赏一段景。” 男人说话不疾不徐,一派温良恭俭的腔调,清澈的眸子望过来时,很有种真诚与你交心的意味。 江瑟笑笑:“那一会便去走走。”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几名侍应生鱼贯进来上菜,每一道菜品都是江瑟偏爱的口味。 傅韫用餐时的礼仪很好,视线始终垂落,但每回只要江瑟抬眼看他,他都能及时回应她的目光。 从前只觉他绅士,却不曾发现他竟然这样敏锐。 一顿饭吃完,江瑟同他一起搭乘电梯去湖边。 电梯抵达一楼,梯门刚打开便有两名莽撞的小孩子直直撞了进来。 江瑟被撞得一个踉跄,好在身后的男人及时扶住她。 锃亮的金属梯面里,傅韫双手扶住她腰,目光静静垂在她发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