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他手往上一抬,掌在她后脑,鼻尖缓缓摩挲她额角的头发,认真道,“瑟瑟,我收回那晚和你说过的所有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哑,还有心疼。 江瑟闭上眼,继续说:“我在傅韫身上刺了七刀,最后一刀本是对准了他的心脏。可是刀落下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你。陆怀砚,我想到你了。我想和你有个很好的将来,所以我将刀往前推了一臂,刺入傅韫的肩膀。” 那一刻,杀人的欲望终究被别的东西化解。 “郑欢姐总是同我说,手里没有一张底牌的时候,不要轻易去冒险。我在离开岑家时,曾经带走了一块积木,那是哥哥送给我的积木,那块积木曾经是我留给自己的底牌。” 小的时候,岑礼总是同江瑟说:“我们瑟瑟永远是城堡里的公主,就算城堡没了,哥哥也一定会给你再建一个。” 她在北御公馆的积木城堡是岑礼在那件绑架案发生后陪着她搭建的。 她最痛苦的那两年,他未必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儿。 只是他选择了无视。 当初正是他们的失误叫她没有在最佳的救援时间里获救,他无法接受那样的失误让唯一的妹妹如此痛苦。 假如她死了,假如他知道她从来不曾好过,那些酝酿了七年的愧疚便是她的底牌。 就算岑明宏与季云意拦着,他大抵也会选择替她报仇。 “可是后来那块积木我不要了,因为我遇到了,更好的底牌。” “陆怀砚,你就是我的底牌。” “假如我赌输了回不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把我带回来,也一定不会叫傅韫成为嬴的那个人。” 这男人叫她不舍叫她害怕死亡,却也同时给了她无畏无惧的底气。 不管等着她的是多差的结局,她都知道他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第83章 “对我再贪心些,江瑟。” = 江瑟带走那片积木时, 她并不知道岑礼最终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可对陆怀砚,她从不担心他会放弃她。 唯一的担心便是他会成为第二个赵志成,所以她在离开时给他录了最后一个视频。 请别用爱情作为犯罪的理由。 请别因为她成为一名罪犯。 请把她留在过去。 “当你出现在地下室时, 我忽然很庆幸, 赢的人是我。”江瑟眨了下眼, 长而密的睫羽慢慢湿成一缕缕,“我知道你在气我抛下了你, 可是陆怀砚,不把岑瑟带回来,我无法好好回应你。我只有好好爱好我自己,才能好好去爱别人。” 她也想像别的女孩儿一样热烈地去追求爱回应爱。 亲情、爱情,以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情感。 察觉到脖颈的湿意,陆怀砚用力闭了闭眼, 随即睁眼沉沉“嗯”一声,手捧住她脸, 用唇碰她眼角, 说:“你已经把陆怀砚哄好了, 你叫的十二声‘怀砚哥’早就把他哄好。” 这个夜里,她在他面前落了两次泪。 一次是十八岁的岑瑟。 一次是二十三岁的江瑟。 这姑娘哭起来格外安静,连哽咽声都没有。 泪水落得很慢, 从她脸庞划过时像是电影里放慢的镜头。 陆怀砚觉得心疼,也觉得庆幸。 至少这一次她是他怀里流的泪, 至少这一次流泪时她不是一个人。 “我想和十六岁的岑瑟说, 很抱歉我没把你带回来。”男人额头贴着她的, 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沙哑, “也想同二十三岁的江瑟说,谢谢你把她带了回来, 回到我怀里。” 江瑟挑开湿润的眼睫,看着陆怀砚。 她已经许久不曾哭过,最后一次哭便是十八岁那年。 往后五年多的时光,泪腺仿佛丧失了流泪的功能,再痛再苦再疲惫她都没再落过泪。 即便是时至今日,她依旧不习惯哭泣。 江瑟慢慢止住了眼泪。 男人的唇已经来到她嘴角,她张了张唇,搂紧他的脖颈,主动去回应他的吻。 他们抱得很紧,吻得也很深。 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