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陷在了一团黑色的棉花里,胸口窒闷、压抑、难以呼吸,一只超大号的蜜蜂绕着她?,左边嗡嗡嗡,右边嗡嗡嗡,突然亮出蜂针狠狠扎向她?的手腕,疼得她?豁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视线的是府衙大牢的黑石天花板,发霉的潮气钻入鼻腔,呛得肺都疼了起来?,嘴中?的血腥气更重了,林随安吞了口口水,才发现嗓子干得厉害,最糟糕的是,她?全身酸软,用不上一点力气,梦里蜜蜂的嗡嗡声在现实世界具象化,皆是指名道?姓的骂骂咧咧。 “啖狗屎的凌芝颜!啖狗屎的周长平!啖狗屎的冯愉义!” 林随安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侧过头,就见花一棠坐在她?身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一个小瓷罐里挑出绿莹莹的药膏小心涂在她?的手腕上,手腕上的刺痛感被?冰凉覆盖,说不出的敷贴,林随安不禁舒了口气。 花一棠惊喜抬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衣服脏了,发髻也乱了,凌乱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湿漉漉的眼瞳在这?般昏暗的空间里明亮得仿佛p上去?的一般。 林随安:“我怎么?了?” “大夫说你气血攻心筋脉逆转,差点就没命了!”花一棠急声道?,“你可不知道?当时你有多吓人?,嘎嘣一下就晕过去?了,还口喷鲜血,喷了那么?一大滩……” 林随安乱哄哄的脑袋里抓住一个问?号:“牢里还有大夫?” “从外面请来?的,还算姓凌的有点人?性……别?说话了,赶紧歇着吧,瞧你的脸,白森森的都能吓死人?……”说到这?,花一棠哽咽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林随安静静看着他的侧脸,这?纨绔虽然不着调,但的确长了副好皮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脖颈修长,鼻梁高俊,就连频频滚动的喉结弧线都颇有艺术感。 林随安闭了闭眼,转动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是在花一棠的单间牢房里,躺在他的床上,还盖着他的被?子——难怪自己呼吸不畅,花一棠竟给他盖了两?床被?子,仿若五指山一样压着她?。 林随安:“太重了。” 花一棠:“什么??” “被?子太重了。” “你全身冰凉,需要保暖。” 林随安无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被?子压得我血液无法循环所以手脚冰凉呢?” “诶?!”花一棠大惊,忙掀掉一层被?子,又小心抖了抖林随安的被?角,“好点没有?” 林随安松了口气,果然,呼吸顺畅多了。 花一棠也松了口气,又好似守蛋的老母鸡般眼巴巴地瞅着她?。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林随安很是不自在,她?突然想起了晕倒前花一棠说的话: 【林随安不可能杀人?!】 虽然是夹杂在骂人?的话里,但那种酌定的语气做不了假。 他……竟是相信她?的……吗? 凭什么?? 他凭什么?相信一个只认识几天,不知根底的人?? 总不能是凭直觉或者脸吧? 想到这?,林随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甚至有些好笑。 林随安:“你为何信我?” 花一棠:“啊?” “你为什么?信我没杀人?。” 花一棠愣住了,恐怕林随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问?这?句的时候,面色苍白,瞳光深邃,却?似乎又藏着一丝脆弱的希望…… 花一棠呼吸突然有些乱,他有种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慎重回答。 为什么?相信她??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凌芝颜拿出的供词是假的,因为周太守洋洋自得的表情太碍眼,因为凌芝颜那厮实在不会做戏,试探的表情太过明显,因为听穆忠说起她?的故事,感觉似曾相识…… 因为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花一棠笑了,他已经知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