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出现?了两座六层高楼,分居中衢大道两侧,左边的黑檐碧柱,右边的绿瓦红柱,高耸入云,气派非常,仿若两尊守护益都的巨大神兽。 “西边的是张仪楼,东边的是散花楼,皆是登高赏景的好去处。”花二木策马凑到花一棠身侧,笑呵呵道,“侄孙已经在?张仪楼定?好了包厢,稍后就由我做东,为四爷爷一行接风洗尘。” 花一棠德高望重拍着花二木的肩膀,表示很满意。 中衢大道直通衙城南门,这一次,守城兵总算尽职,查了路引官凭后飞速放行。到了此?处,花二木不便再送,与花一棠约定?两个时?辰后张仪楼汇合,率重孙子们又作?了一遍礼,兴高采烈离开。 衙城面积不大,中心位置是益都府衙,三?个里坊以区为名,成三?足鼎立之势,花氏九十九宅位于南二坊,七进宅院,后宅的不愁湖引锦江活水而建,面积是东都花氏六十六宅的两倍,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益都和东都的地价差距。 众人一路舟车劳顿,都累得够呛,瘫在?正堂的坐榻上等木夏分配房间,花氏仆从吆喝着搬运行李,忙得足不沾地,热火朝天。 方刻表示坚决不参加什么劳什子接风宴,其他人纷纷跟进。 凌芝颜:“毕竟是花氏的族内聚会,凌某一个外人不方便。” 林随安:“吃吃喝喝太累了,我实在?不擅长。” 靳若:“师父不去,我也不去。” 伊塔:“猪人不去,我不去。”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不去。” 原以为花一棠定?会撒泼打滚拉人作?陪,不料他闻言只是耸了耸肩,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扇子,斜眼瞄着正门方向。 众人正纳闷,木夏匆匆走进来,报告道:“四郎,益都太守池季和长史夏壬到了。” 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请。” 大约是益都常年潮湿阴天不见阳光,益都太守池季和长史夏壬都长得白白净净的,池季今年五十有三?,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个子不大,人很精干,夏壬与花一棠差不多身高,刚到不惑之年,留着三?缕长须,猛一看?去,像在?白面饼上画了三?道鲶鱼须,颇具喜感。 二人都穿着常服,进门就和花一棠称兄道弟,相见恨晚,不善言辞的凌芝颜也逃不过,被强行拉进朋友圈畅聊,池太守搜肠刮肚攀上了凌氏的关系,声称与凌氏现?任家?主曾有半日同窗之谊,勉勉强强算凌芝颜的世伯。 林随安听得昏昏欲睡,靳若如坐针毡,伊塔借口?泡茶一去不回,方刻趁着几人不注意,自己逃了,林随安正想?寻个借口?尿遁,不料池太守突然将话?题转向了她。 “想?必这位就是名震三?大都城的林娘子吧!”池太守眸光亮得吓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英雄,气魄不凡啊!” 林随安强打精神,“池太守谬赞了,林某实不敢当。” 池太守看?向靳若,“不知这位是?” 林随安:“我徒弟,靳若。” “不愧是林娘子的徒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英武非常啊。” 靳若干笑,“过奖过奖。” 林随安觉得不太妙,原本?只是官场例行套近乎,由花一棠和凌芝颜敷衍一番也就罢了,可这池太守突然跟他俩尬聊,定?有猫腻。 果然,池太守下句话?就直转急下,“花参军有所不知,我这个太守做得甚是憋屈啊!” 花一棠眨眼,“池太守何出此?言?” 池太守眼眶一红,拉着袖子抹起泪来,夏长史一脸感慨道,“自从知道花家?四郎出任益都司法参军,池兄高兴得彻夜难寐,恨不得每日到城门上候着,是真真儿?的望眼欲穿啊。” 花一棠眉头一皱,情真意切关怀道:“池太守到底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池太守擦了擦眼角,“我益都民风淳朴,百姓良善,大多都能遵纪守法,安分度日,只是——唉,偏偏有那么一小撮江湖门派为害乡里,百姓不堪其扰,池某甚是头疼啊。” 林随安:哦豁! 靳若嘀咕:“可拉倒吧,我现?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