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笙笑出了声,眼中泪光闪动,“秀儿生前我未能护住她,希望以后,我能一直陪着她。” 林随安移开目光,不忍再看祁元笙的脸,“嗯。挺好。” 院子里静了下来,茶香袅袅,碧空无云。 “林随安,若是重来一次,我不会掰开你的手。” 林随安猝然抬眼。 祁元笙笑得温柔,“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信你。” 林随安心中酸楚,端起茶盏,“为朋友,干一杯!” 祁元笙举起茶盏,“为朋友!” “叮”一声,三个茶盏碰在了一起。 凭空出现的茶盏被一人咕咚咚倒入口?中,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将婆娑轻高面吃了个干净,抹了抹嘴,灿然一笑,“木夏的手艺真?是登峰造极!” 林随安无奈:“云中月,你日日来蹭饭,要脸吗?” 云中月指了指鼻尖,“这可是我的真?脸。” 肤如珍玉,眸含秋水,眼下的刀痕似一滴清泪,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倒多出了几分妖冶之色,着实惑人。 林随安不知道第?几次看呆了。 云中月有些不太自在,挠了挠鼻子,“这张脸真?有那么好看?” 林随安点头:“嗯。” 云中月耳朵红了,祁元笙垂眼轻笑。 林随安干咳一声,“我只?是好奇,你当真?不是……” 云中月挑起眉毛,“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憎恶自己身体流淌着太原姜肮脏的血,且不忍战神之名被污,所以咬死不承认和秦南音的关系?” 林随安一怔,祁元笙:“难道不是吗?” “就算是真?正的母子,相貌一模一样?的有多少?”云中月问。 林随安:“……” 按照遗传学的概率,如此相似的情?况的确不多,而且—— “而且按血缘来算,我应该是姜东易的兄弟,”云中月道,“但?为何我的相貌与姜东易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祁元笙:“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 云中月:“其实,我和秦南音、姜永寿都?没有任何关系。” 林随安:诶?! 祁元笙瞪圆了眼睛。 云中月呲溜呲溜喝了两口?茶,“我啊,就是个师父捡回来的小乞儿,师父收我为徒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长得和秦南音有五分相似。世人皆知,天下第?一盗云中月千人千面,擅长易容术,但?却无人知道云中月真?正的绝技,是改造真?正的人脸。” 林随安:诶诶诶?! “自我成?年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师父便会对我的骨骼、筋肉进行调整和修理,足足用了六年时间,费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才完成?了这张脸。”云中月弹了弹脸皮,“和秦南音一模一样?的脸。” 林随安瞠目结舌:整容?!微调?!好家伙?!真?的假的?! 祁元笙翻了个白眼,“你嘴里能有句实话吗?那日方仵作分明用滴血验骨之术证明你是姜永寿的儿子。” “我师父这绝技虽然神乎其神,但?并非无懈可击,尤其是面对方刻这种技艺登峰造极的仵作,定是破绽百出。”云中月道,“那日方仵作检查这张脸的时候,想?必已经发现了,这张脸并非天生,而是后天人工雕琢而成?。不得不说,方仵作跟你们混得久了,别的本事没长,多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当即就明白了我这个人证的真?正的作用。” 林随安脑袋叮一声,“其实滴血验骨术其实根本就验不出血缘关系!” 艹,她就知道这种亲子鉴定方法不科学! 祁元笙:“可那日方仵作也验了林娘子——嘶!” “验我的时候,方大夫换了一块骸骨。”林随安道。 “还?换了一柄刀。”祁元笙道。 云中月很满意,“你俩也不算太笨。” 林随安脑瓜子嗡嗡的:所以,云中月的身世根本就是这对师徒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做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狠的一招击溃姜文?德的心理防线,逼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若真?是如此,那—— “之后的秦南音呢?”林随安问。 云中月沉默片刻,“弈城大战之后,师父在战场上找了十日十夜,可战场惨烈,尸山血海,无数断肢残骸难以拼接,无数头颅无法辨认相貌,有的尸体甚至被马蹄踏成?了肉泥,最终,师父只?在尸堆里找到了这个——” 云中月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放在案上,水囊嘴上雕着兽形族徽,“这个水囊是师父亲手挂在秦南音腰间的,上面的族徽也是师父亲手刻的,是秦南音唯一的遗物。” “师父为秦南音做了衣冠冢,不料后来竟被阴司令人觊觎,盗走了秦南音的遗物,我花了好久,才寻到那个改名换姓的阴司令人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