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然被阿姨喊醒时,整个人还是懵懵的,拿手机一看,都已经到了早修时间,这才瞌睡全醒,手忙脚乱去洗漱。 她闹钟竟然没响,一定是昨晚拿手机看时间,不小心把早上的闹铃给顺手关了。 走读生可以不用上早修,但这个时间点才起床,她还要洗漱吃饭等公交车,再不搞快点,第一节 课都要迟到。 涂然火急火燎洗漱完,又火急火燎往餐厅方向走,却发现陈彻竟然也还在餐桌旁。 他也起晚了? 来不及多想,涂然跟他说了声“早上好”,就坐到他旁边的位置,赶紧解决早餐。 比起她的着急忙慌,陈彻就显得悠闲得多。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碗已经空了,又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喝着。 涂然一边吃一边疑惑,这都快迟到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吃得这么慢?明明之前都吃得很快。 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她立刻没多余心思去想为什么,着急吃完赶时间走。 她虽然是个慢性子,但比起磨蹭做事,更不想因为迟到被老师骂。 涂然埋头一心干饭,生死时速,没注意到身旁少年的余光,落在她身上。 匆忙起床,她头发都没来得及梳,虽然长发很柔顺,但头顶的碎发还是被睡乱,毛茸茸的,看上去手感很好。 因为赶时间,所以着急往嘴巴里塞东西,脸颊像小仓鼠一样鼓起来,白里透红,捏上去的手感一定也不错。 陈彻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动,还真起了想去捏她脸的心思。在少女抬起头时,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涂然又看一眼时间,心里暗叫不妙,才把最后一口吐司咽下去,抽了张纸巾边擦嘴巴边起身。 她站起来,陈彻也不慌不忙跟着站起来,半杯牛奶剩在杯子里。 这是他今天早上的第三杯,都快喝吐了。 涂然匆匆忙忙跑去玄关穿鞋。 陈彻收了椅子,两指拎着书包慢慢悠悠走到那边,扫过她空空如也的单薄后背,压住又想往上翘的嘴角,故作平静地提醒:“书包。” “啊对!” 涂然这才意识到太着急,书包都忘记背,又赶紧蹬掉帆布鞋,踩着拖鞋跑回房间拿书包。 等她背着书包跑过来,陈彻已经换好鞋,书包挂在一侧肩膀,单手插着兜,微屈的手臂,线条利落流畅。 她的呼吸因为跑步而微喘,陈彻瞥了她一眼,委婉表示让她不用这么着急:“赶不上公交车,一起打车过去。” “好的好的!” 涂然一心想着快点,完全没听出他的第二层含义,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了,赶紧换好鞋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刚转过身面向门口,陈彻视线扫过她没拉拉链敞开大门的书包。 而冒冒失失的人此刻还浑然不觉,一脸凝重地等待电梯下行。 陈彻撇过脸,后脑勺对着她,面壁深呼吸,终于将喉腔里的笑声忍过去。 他出声提醒:“拉链。” “什么?”涂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懵懂。 陈彻心想她一脱一背也挺麻烦,帮个忙也是随手的事,便伸手过去帮她。 于是涂然扭头就见一只修长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梦里的画面在脑海里飞快闪过,与此刻高度重叠。 她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条件反射往身后一退:“干什么?” 她后背紧贴另一侧的电梯墙面,杏眼圆睁,脸上是惊恐,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陈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不是傻子,知道她这反应代表什么。 知道,不代表能接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像被扼住喉咙,少年的喉结重重地滚动,艰难挤出一句,“你……怕我?” “不是,我——” 涂然连忙否认,张嘴想更进一步地解释,又猛地止住。 她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是因为昨晚梦见他在梦里欺负她? 这不是更得罪人? 思及此,涂然只能干巴巴地重复:“我没在怕你。” 这话显然毫无说服力。 陈彻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沉默几秒,同样干巴巴地回应:“哦。” 电梯陷入尴尬的沉默。 时间从分拆成秒,从秒拆成年,空气都似乎不再流动。 涂然悄悄去瞥少年的侧脸,他长睫垂着,嘴唇微抿,下颚线条紧绷,显然不开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