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迷路的是她?们三个。费姗不?满地小声嘟囔:“什?么啊,把?我们当空气吗?” 声音虽小,但足以让这里的其他人听见。 陈彻动作?一顿,抬起头,掀起眼皮看向她?,“我让涂然跟你走,你就是这么把?她?还给我的?”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留同学情面,直接把?造成现在这状况的责任,归咎于她?。也确实是因?为她?。 费姗被他狠狠一噎,在他冷漠的目光下,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这一瞬间,她?想起那条盘踞在路上的蛇,但蛇懒洋洋在那晒太阳,不?会主动攻击人。而眼前的少年,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敌意。 他在生气。 生气的陈彻,比那条蛇还要?可怕。 费姗闭了嘴,再不?敢出声,往自家班长那边躲。 陈彻没再理会她?,脱下登山包,拿出消肿止痛的气雾剂,往涂然脚踝上喷了一圈。 冰凉的液体触及肿烫发?热的皮肤,刺激起一阵痛意,涂然下意识将脚往后缩回,却被他轻轻摁住小腿。 “会有点痛,稍微忍忍。” 与她?说话时?,他的声音柔和许多,像小时?候哄她?打疫苗的儿科医生,温柔地说着很快就过去。在温柔的诱哄声中,疼痛好像真的不?复存在。 涂然低头看着他,阳光落在他头顶,照着他的发?旋漆黑发?亮。 她?第一次学自行车摔跤,他也是这么轻柔地给她?处理伤口。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能让她?感到安心,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兜底,都能去依靠。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浓烈的中药味侵占了嗅觉细胞,这刺激仿佛从鼻腔直达泪腺,她?的视野变得模糊。 陈彻收起东西,站起身,正要?嘱咐她?暂时?别用这条腿走路,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女生,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抬起头时?,眼泪从她?眼里坠落,并非因?为疼痛。 涂然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就像抓住洪流中唯一的浮木。 太阳在阳光下哭泣。 “我的手机丢了,里面有很多我和曲幼怡以前的聊天记录,她?、她?现在把?我删了,手机没了,我们以前的东西就再也没有了。我、我还没有找到她?……” 崩溃是一瞬间的事。 无论什?么时?候都笑着面对,在野外遇见蛇都从容应对的女生,此?刻眼泪不?停地从眼中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像是要?把?情绪压回去,她?刻意压抑着哭腔,却仍然哽咽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甚至连表述都无法做到清晰。 没头没尾的,乱七八糟的求助。 除了陈彻,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却都因?为她?的眼泪,从惊愕到沉默。 涂然是真的慌了,极力想要?控制情绪,却还是哭得不?能自已。身前的少年,朝她?走近一步,另一只?手搭上她?肩膀。 陈彻微微俯下身,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近。 就像被拥抱一样,他在传达愿意让她?依靠的信号。 失去控制的指挥台收到信号,涂然止住哭泣,噙着泪水望着他,隔着一层水雾,少年的脸是朦胧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