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课也好,他竟然开始觉得吃力。 这种感觉,很不爽,究极的不爽。 涂然讲到?一半,发现身边男生没了反应,像在走?神。 她拿着笔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唤他一声,“简阳光?” 简阳光回过神来,“抱歉抱歉,”他把草稿纸拿回去,“差不多听懂了,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涂然有?些莫名,但还是点点头。 ** 十?一月高考系统报名,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杨高戈带着一沓信纸走?进教室。 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还是那副被迫上班的咸鱼模样,走?上讲台第?一件事就是召唤班长卢高峰,让他把东西分发下去。 而他在讲台上不慌不忙搬了把椅子坐下,拖着没什么波澜起伏的语气,说:“你?们也知道?,到?高考报名的时?候了,报完名,你?们就从高三生变成?考生,虽然我个人是觉得没什么区别,全靠自觉,不过还是要遵循一下学校的传统,给自己写两封信,一封写给过去,一封写给未来,半个月后收上来。” 这是智明中学的传统项目,每届高三生都会写这样两封信,类似于时?光胶囊,但也不完全是。 今天写下的这两封信,并不是固定在未来某个时?间?点寄回本人手?里。而是一直寄存在班主任这里,无论以后毕业多久,在想要拿回这封信的时?候,可以回学校找班主任取回。 有?话多的男生在讲台下提问,“为?什么要写给过去?不是让我们展望未来吗?” 展望未来,这是每周一升旗仪式上,讲得最多的一个词。 杨高戈优哉游哉说:“看过武侠小说吗?断情绝爱才?能练绝世武功,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是为?了让你?们心无旁骛备战高考。” 台下一片嘘声,他是亲民?派代表,在学生堆没什么威严,经常被这样起哄,而他本人也一点不在意,或者说,是懒得在意。 连涂然都觉得这说法好抽象,在心里腹诽,幸亏杨老师不是教语文。 又有?好事者开玩笑问:“老杨,能不能写成?情书啊?” 杨高戈好笑地说:“行啊,只要你?到?时?候回来拿不觉得羞耻,你?写小说都行。” 嘘声变成?笑声。 涂然托着腮出神,写给未来的自己,要写点什么呢?自上高中以来,好像每个人都把高考当成?终点,她也一样,一切为?了高考,但有?时?仍旧忍不住去想,高考之后的未来是什么模样,她会学什么专业,会从事什么职业,会做些什么? 不止一次想过,至今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有?时?候是老师,有?时?候是医生,有?时?候是律师……每一次,都有?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新想法,每一次,都不是那么坚定。 响指在眼前打响,少?年清朗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回家了。” 涂然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已经下课,连忙提着书包,小跑跟上去。 “咦,简阳光呢?”涂然发现少?了个人,他们都是走?读生,每天放学都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他说有?事,先走?了。” 陈彻脚步放慢,微微侧头看她,“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提起杨高戈在自习课上说的那两封信,陈彻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东西,随便写写就好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