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岑云初亲自给父亲倒了茶端过去:“父亲去看过祖母了?” “刚从那边过来,”岑同接过茶盏道:“老太太还问起你。” “父亲觉得这茶如何?”岑云初笑了笑问:“我昨日叫她们收拾箱子的时候找出来的。” 岑同抿了一口,说道:“京城的人喝不惯白茶,实则白茶最对我的脾胃。都说陈酒新茶,可这白茶却相反,越陈越有味道。” “我也最爱喝白茶,这个还是咱们那年去闽州的时候得的,”岑云初道:“是最上品的白牡丹。” “云初啊,刚才你祖母说等左先生再回京的时候,可去求他给化解化解,”岑同还是开了口:“我想着到时亲自去拜访他。” “不必了父亲,”岑云初敛去脸上的笑意:“随它去吧!” “这怎么成?”岑同急了:“此事关乎你的命运,岂可儿戏。” “父亲不是也不信这些?”岑云初道:“何必再去求那神棍?” “话虽如此说,可终究对你有妨碍,”岑同道:“我是怕你……” “您是怕我嫁不出去吗?”岑云初笑了,妍丽不可方物:“便是一辈子不嫁又能怎样?我是不在意的,劝您和祖母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岑同看着女儿,心里五味杂陈。她到底年纪还小,涉世不深,不知道人言可畏。 “这件事我自有道理,”岑同道:“只要有为父在,自当为你料理就是了。” 番外 云(十) 信勇公府后花园。 崔明珠笑得前仰后合。 凤吐流苏的穗子前后摆荡,漾起一片珠光。 自从那天在莫家的宴会上出了丑,她还一直没出过府。 不过今天心情好,把平日里常在一处的几个人都请了来。 “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些!真是人太狂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崔明珠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之情:“不知这心高气傲的岑大小姐哭出了几缸眼泪?” 她把这些人请来,说是品尝水果点心,实则是要一起笑话岑云初。 同她在一处的,还有四五位小姐,都穿着夹纱衣裳,衣服上熏了香。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精巧讲究的团扇,不过这园子里很是清凉,那扇子也就不为扇风了。 “谁知道呢,咱们跟她又不熟,要不然真可以去拜访拜访。”说话的这位脸上的粉擦的有些厚,和她的手不是一个颜色。 她是阳山伯陈家的小姐,个子高高的,就是生得黑。 “问问莫玉珍,她大约知道。”一个细眉细眼的小姐说道:“毕竟他们两家是亲戚嘛。” 她是吴家小姐,长相还不错,只是牙不太好,说笑的时候总是有意拿绢子捂着嘴。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岑云初看相的事如今已经传得尽人皆知,崔明珠等人是和她有过节的,听了这事自然解恨趁愿。 “左先生说她是最薄的命格,一点儿福分也承托不住,没嫁人的时候还不明显。若嫁了人,夫家纵使富可敌国,官居侯王,也会被她克得家破人亡,讨饭都讨不到热的。”那天一同打牌的杨小姐说。 “更好笑的是,他爹居然去替她求情,想让左先生给破绽破绽。谁想左先生却说她除非不要名分,只给人家做妾。既没有名分,便不算数了。”崔明珠用手中的团扇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得意之情:“堂堂永宁侯府的大小姐,居然沦落到这地步,依着我还不如一头撞在墙上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