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刻意跟你们过不去,大爷你怕是想多了。如今叫我管家,我必然要事事尽心。您平时挥霍无度,柳姨娘更是不守本分。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我前头做的那些事,你说我是尽本分,如今也一样。”徐春君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她越是这样,郑无疾越是心头火起。 “你少花言巧语了!告诉你,别看是你当家,这个家也是我说了算。你休想处处拘束我,当初我和你约法三章是讲过了的!”郑无疾咬牙切齿。 “你我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名正则言顺。你我平起平坐,没有谁一定要命令谁,要么以德服人,要么以理服人,德与理你都不占,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徐春君微微扬眉,难得于柔顺中透出一丝凌厉,“你身为男子,上不敬祖先、不光门楣。对老太太和太太也没有尽心侍奉,只知挟宠放纵,可曾体谅过半分长辈的心意? 你对内凡百事务一概不理,任由恶仆巧取私吞,以下凌上。 骄宠妾氏,辱没正妻,不计长远,只贪图眼前。 在外不正业,吃喝烂赌,无所不至。让自己和郑家全都沦为笑柄,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今不过是些微小事,就要大动干戈。竟好意思来质问我,你究竟是胆大心大,还是脸皮厚?” “好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平时装的温柔和顺,实际在心底里早都咒我千百遍了!”郑无疾盯着徐春君,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你说话要讲良心,我既然已嫁了你,自然希望你好。哪里又会咒你?难道我巴不得自己做寡妇吗?!”徐春君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成,你厉害!你会演戏!你不大动干戈,你永远和风细雨!几句话就把太太哄转了,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郑无疾气得在地上团团转,当然,他还不至于动手打女人。 “的确犯不上大动干戈,甚至连吵闹也不必,”徐春君淡淡地说,“我又不是脑子不够用。” 郑无疾头上都快气冒烟了,徐春君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他大动干戈就是因为脑子不够用。 “这么说我之前跟你的约法三章,你绝不遵守了,是不是?”郑无疾走到徐春君对面,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凭什么要遵守?你告诉我。”徐春君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任由你把家业都败光也不闻不问?” “这是我郑家!郑家的家业,我爱怎么败就怎么败!”郑无疾跳脚。 “郑家的家业早在你手上都败光了,”徐春君丝毫不为所动,任凭郑无疾暴跳如雷,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的这些钱和铺子,是我想办法夺回来的。你不必一再跟我说这是你们郑家,我既嫁到郑家来,这便也是我家。我是你三媒六聘、八台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妻子,是拜了祖先入了族谱的。 还是那句话,夫妻间平起平坐,谁对听谁的。”徐春君温温柔柔,却是半步也不让。 “我且问你,你到底跟太太说了什么?她把惜惜叫了去,不放回来?”郑无疾冲冠一怒为红颜,最主要是来向徐春君给他的小妾公道。 “大爷真是会倒打一耙,不是你先上太太那告我的状吗?”徐春君觉得很好笑,就真的笑了一下,“我在太太那儿说的可都是好话。” “你骗傻子呢?”郑无疾当然不信,“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大爷是不是觉得太太是你的母亲,自然向着你?只要你到那里生个气,撒个娇,太太必然会把矛头转向我?让我不敢再得罪你们?”徐春君不急不恼,“不知您可读过《战国策》?那上头触龙劝说赵太后是怎么成功的,我就是怎么成功的。” 郑无疾平时哪里肯读书?此时难免露怯,因此更加恼羞成怒:“你少跟我吊书袋,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劝大爷消消气,”徐春君语气同情地说道,“你以后别想着再去太太那儿告我的状了,太太不会听你的。当初秦军大兵压境,赵国危在旦夕。众大臣们请求赵太后把最疼爱的小儿子长安君送往齐国去做人质,以换取齐国出兵相助。 赵太后舍不得小儿子,痛骂大臣们。并且说谁若再敢让长安君到齐国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