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一把接着一把,上瘾似地不肯停。 一时间叮叮咚咚,迸珠落玉,竟顾不得罪过可惜四个字。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甚至娇笑出声。 她本就生得极美,此时巧笑倩兮,更是美不胜收。 白总管高兴得直拍手,说道:“我的个神天菩萨!这是阴了多少天,总算开晴了!” 可惜主子没在跟前,否则必定神颜大悦。 赏赐的这些金珠宝贝被岑云初扔一半儿“喂”鱼,这些东西价值足有几万两,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主子手酸了吧!歇歇再扔。”白总管连忙叫过两个丫鬟来给岑云初揉手。 “我累了。”岑云初一脸满足后的厌倦,“叫他们扔吧!匀称些,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说完她就轻轻合上了眼,不再说话了。 那些下人都看着白总管,白总管瞪他们一眼道:“好好撒!不许停,撒净了为止。” 这些蠢货,到现在还不明白该听谁的,一群榆木脑袋! 这些下人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这种经历,一把把的金珠宝贝全都投到水里头,就为了听打水漂的声音。 岑云初神色舒展,直到最后一颗玉石被丢进水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声音比落雨动听多了,”岑云初笑盈盈起身,“我乏了,回去吧!” 白总管带着众人簇拥着岑云初回了住处歇息。 一觉醒来的岑云初又恢复到之前不说不笑的冷清神色。 白总管一拍手,得,合着十万两银子就买了片刻笑脸。 可这有什么办法,人家的福分就这么大。 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却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别说只这么点儿东西,就是更多贵重的,也只随人家高兴罢了。 又过两日,那人又命人送了许多绫罗绸缎来。 岑云初又突发奇想,要听裂帛之声。 所以那一整天,这里的下人没一个闲着,全都站在那里撕布。 一片一片,一条一条,姹紫嫣红,随风招摇。 每逢这时候,岑云初都会面带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只要这人送来东西,她必定想方设法糟蹋了。 没有东西可糟蹋的时候便闷闷不乐。 自那人上次离开后,又过了半个月,才又再来。 彼时岑云初依旧在发呆,一副眉锁春山,眼漫秋水的娇懒模样。 “天气热了,怎么不叫她们给你打扇?”岑云初身上穿着冰觳纱衣裙,鼻尖微微沁汗。 她听到了那人的脚步声,可就是不愿主动搭理他。 “打扇扇起的也是热风,”岑云初其实最怕热的,“没得白费力气。” “让我看看,可胖些了没有?”那人说着走到了岑云初的对面,细细打量她。 岑云初总有意无意地躲开他的目光。 说不上是怕还是难为情,毕竟二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这是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的。 “嗯,”那人满意地点头,“果然比上次圆润了些。” 又指着眼前的荷塘说:“听白福说,你喜欢听珠玉落水的声音?” “我不喜欢看塘底的淤泥,想用珍珠和玉石把它遮住。”岑云初说。 “只要你高兴就好。”那人笑道,“这次又运了两车来,你是要听声音,还是要快些填进去,遮住淤泥?” “既然都拿来了,就填进去吧。”岑云初才不给他省。 “那好,只要你肯笑一笑,我就叫他们填进去。”那人还没见过岑云初笑呢。 “我是觉得有趣才笑,哪能提前笑。”岑云初不悦。 “好好好,那就叫他们快快填进去。”那人朝白福一挥手。 “不准伤了荷花。”岑云初道,“我爱的是荷花,厌恶的是淤泥。” 明珠美玉一斗斗一捧捧,全都填进了荷塘,那淤泥被一点点遮住。 岑云初的脸色果然渐渐明媚,两车宝贝都填了进去,她果然露齿一笑,真比粉荷初绽,海棠新雨还要动人。 那人看呆了,白福见状连忙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 岑云初立刻就不笑了。 她现在认定褒姒当年因烽火戏诸侯而笑,并不是觉得多可笑,她只是要折腾周幽王罢了,想让他知难而退,趁早放手。 可偏偏周幽王是个傻子,根本不明白褒姒的心。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都记得。今天不是还没有下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