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情绪感知障碍有关吗? “有一定的可能性,但也可能没有关系,大脑是非常复杂的一个东西。”季天盈叮嘱林鹤知,三个月后再来复查。 复查结果与第一次没什么区别,这是好消息,说明这颗肿瘤并没有在快速生长。因此,季天盈叮嘱林鹤知,最好每年都查,不行的话,最起码三年检查一次,注意病灶大小的变化。 虽说这种类型的肿瘤恶化概率很低,但如果长得太大压迫其它大脑区域,还是需要物理切除的。 开颅手术无论如何都有风险。 一年后,林鹤知又做了一次检查,发现病灶依然没有大小变化,仿佛脑内的一块顽石。林鹤知不喜欢季天盈把他当成小白鼠的眼神,索性不再检查,大有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我不检查我就没有生病那架势。 季天盈从数据库里调出林鹤知的病案号:“好家伙,都五年了,你这几年还好吗?有没有过突然晕眩?” 林鹤知摇摇头。 “视觉有没有改变呢?会觉得眼前突然明明暗暗吗?” “没有。” “方向感呢?你前庭这个位置其实——” “我身上没有出现任何让我怀疑头部病灶恶化的现象,”林鹤知冷冷地打断她,“什么都没有。” 季天盈沉默片刻,双手离开键盘,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她突然俯身,拉过林鹤知的右手,拇指轻轻抚过最新的一道疤痕:“但你又割了一道。” “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季天盈温柔而包容地看着她的病人,“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林鹤知垂眸:“……” 他曾经和季天盈说过,自己小时候认知能力是在线的,他听得懂话,也有学习能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当时他看着哥哥离开,却又说不出那么简单的一句“哥哥不要走”,汹涌的情绪憋在小小的身体里却没有出口,后来一气之下,他狠狠往自己掌心割了一刀。 随着鲜血汩汩而出,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整个大脑,电流窜过整条小臂,他是那样切身地感受到了“疼痛”的感觉——泪水落下的瞬间,他莫名其妙就会说话了。 再后来,每当林鹤知觉得自己“应该”感受到某种情绪,却无法感受到,或是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平静”时,他总会忍不住给自己手上来那么一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人脑的“感受”之间存在某种共性,这种见血的痛苦,每次都能很好地刺激他,让林鹤知感知到更多的情绪。 当然,林鹤知已经很久不干自己割自己这种傻事了。 最新的这一次…… 林鹤知轻轻打开了季天盈的手,递过自己的医保卡:“先开检查单吧,我自己感觉它有什么变化。” 核磁共振从来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体验。 眼前一片漆黑,在规律的隆隆声里,林鹤知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汇聚于右手,留疤的位置下仿佛有脉搏一跳一跳,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变得愈发明晰。 最后一道疤,是在两年前,因为段重明。 爆炸案后,特重度烧伤的段重明住进了icu,可没稳定两天,就因为重度吸入性损伤而出现了肺炎,没多久,血氧掉得飞快,呼吸机已经不能帮助他保持血氧浓度了。这种情况下,想要挽救段重明的生命,只能上体外膜肺氧合(ecmo)抢救。 可是,当时的二院总共就只有两台ecmo,一台正在使用,另外一台还没有上机,但已经有人提了——不久之前,院内一个身患白血病的五岁小女孩,因为化疗而出现了严重的肺部感染,同样发展到了呼吸衰竭,需要ecmo抢救。 一台机器,两条人命,救谁? 一干警员焦急地站在icu门口,危重症医学科主任很清楚,里面躺着的这位是因公受伤的人民警察,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 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