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直接进了内间去换身衣服, 昨夜在山坡草木间滚了一遭,白衣道袍被揉皱了, 满是折痕, 还沾着草木汁液, 不太体面。 他从衣箱里找出件新道袍来,正穿着, 渡灵灯飘进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把抓住卿晏的袖子, 哼唧道:“我同意你找新道侣了, 你可千万别把我送回江明潮那里!我会死的!” 卿晏失笑,把她手中的袖子扯了出来, 展展平, 故意逗她:“怎么会死?你这样的灵器, 他把你供起来养着都来不及呢。难不成他还虐待你?” “不。”渡灵灯麻木道,“看着他那张脸,就是对我的一种虐待。” 卿晏:“……” 他实在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在渡灵灯的瞪视里才解释道:“我昨日真的没出去逛,没有骗你,也没有烦你,更不会将你还给江明潮——你看我像是个傻子么?” 渡灵灯仍然瞪着他:“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卿晏拢着道袍袖子:“昨日千秋节,是津哥的生辰,我当然是去给他过生辰了。这事儿,你不知道么?也不早提醒我。” 他语气里有些责怪之意,渡灵灯肯定知道。 “哦。”渡灵灯这才想起来,“我要是提醒你了,你不是大一早就跑了?那可就不止一夜了。” 她抱肘冷冷“哼”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儿。虽然她从前就知道千秋节是为纪念当世神君的生辰所设的节日,但她一直没能将那位神君和北原遇上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对应起来。 毕竟,这人是要来当她的“后妈”的,这身份的印象太深刻了,把其他的名头全都压了过去。 卿晏点了下头,是啊,要是提前知道,他确实不可能等到晚上津哥来找他,肯定是他先去找他才对。 这副郎心已变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他遮掩都不带遮掩一下的,承认得如此顺理成章,渡灵灯又是一声冷笑,还带着叛逆儿童对后妈的不认可和嘲讽。 “所以,你现在接受津哥了吧?”卿晏非常重视重组家庭的和谐,看渡灵灯那样,苦口婆心道,“其实他人真的很好的,只是脸上看着冷而已。” ……其实非常闷骚。卿晏默默地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卿晏看渡灵灯还是一脸倔强,只好道,“跟江明潮比,好许多吧?” 渡灵灯勉强道:“……那确实。” 那就行了。卿晏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给她打了记定心针:“行了,我不可能把你还给江明潮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自己去玩吧。” 渡灵灯嚷道:“你今天又不陪我么?!” “对啊。”卿晏理所当然道,“今日我要练剑。” 他昨日看的剑谱,还没来得及实操呢,知识不能纸上谈兵,得融会贯通才行。 渡灵灯:“那你昨夜怎么去陪他!” 还搞双标。 卿晏无奈道:“昨日不是津哥的生辰么?情况特殊。”他又抚摸了一下这个叛逆小孩的脑袋,用尽耐心道,“行了,去吧,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别打扰大人搞事业。” 渡灵灯气呼呼地往外飞,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卿晏道:“又怎么了小祖宗?” 渡灵灯冲他伸出手,吐出两个字:“给、钱!” …… 第一场比试与第二场比试之间,满打满算也只隔了十日而已,其实留给卿晏抱佛脚的时间非常少。 再扣除千秋节的放假,其实真正上课的时间,也不过五六日而已。 卿晏忍不住感叹光阴如梭,他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练剑。剑道这门学问,他越钻进去便越觉得有趣,初读北云大师给他留下来的那本秘籍时只觉得读天书一般的艰涩,练得都灵力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