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还有些印象,老爷子去世时?,她也有七岁了。 但对于三舅舅和三舅妈,他们去世那年,苏灵灵还没出?生?,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些旧照片。 三舅舅高大俊美,三舅妈温柔尔雅,光看照片就极为般配的一对。 可惜老天心狠,让这对夫妻英年早逝,唯一的独子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变成?这样。 苏灵灵心下惆怅一阵,望着小?佛堂的方向,低低道:“那等节目要开?始了,我再去叫他们。” 与此同时?,小?佛堂内,檀香袅袅。 一排不染一尘的黑色牌位前,摆着新酿的桂花甜酒和温热的鲜肉月饼。 “闻声呐,这是你最爱吃的鲜肉月饼,你多?吃些。” 傅老太太颤颤巍巍站在桌前,又?拿起酒壶,将三个?空酒杯满上?:“往年都是阿衍给你们敬酒,今年阿衍不方便,就由我来。你们呀,多?吃多?喝,但吃了喝了,也做点事,在地下多?保佑着阿衍一些。尤其你们夫妻俩,早早抛下阿衍去了不说,就这么唯一一个?孩子,也不多?庇佑着点,哪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爹妈……” 听到老太太神神叨叨,连鬼都骂,傅司衍薄唇轻扯:“奶奶,大过节的,让他们耳根也清静些吧。” 傅老太太才?不听,瞥他一眼:“我这可是帮你讨公道。再说了,我骂我老头、我儿子儿媳,他们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你个?小?辈说话。” 傅司衍:“……” 他们能说话,那真是有鬼了。 傅老太太那边不管不顾,依旧念叨着:“其他的我也不指望你们了,当下就两点,第?一,保佑阿衍的腿快快好。第?二,保佑阿衍和云念好好的过日子,争取过两年让我抱曾孙。本来今晚云念应该来给你们添三炷香,敬三杯酒的,可那小?姑娘晚上?要上?电视演出?,忙着呢。不着急,改天再让她给你们敬酒,也是一样的……” 待她絮絮说完,又?示意傅司衍说两句。 傅司衍看着那三块冰冷漆黑的牌位,深邃眉眼间并无多?少情绪,薄唇也始终未置一词。 傅老太太催他,他只垂下眼,语气淡淡:“没什?么好说的。”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早逝的爷爷,和奶奶一样无条件偏爱他,却因病早逝,未等到他尽孝。 至于父母,离去的太早,关于他们最为深刻的记忆,是妈妈捂着他的眼睛,带着哭腔叫他别看。 他从漏出?的指缝里,看到父亲身中数枪,倒在满地血泊。 再之后不久,是奶奶捂着他的眼睛。 他看到抢救人员,从房间里抬出?蒙着白布的母亲,看不清脸,看不清身子,只看到她垂下来的一只手?,鲜血染红她指间的钻石戒指。 这便是关于父母的最后记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而后是苏灵灵的提醒:“外婆,阿衍哥哥,要到小?嫂子的节目了,你们快出?来看呀。” “来了。” 傅老太太将酒杯和糕点摆齐,转身看向孙子:“你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是在惦记媳妇吧?” 傅司衍薄唇轻抿。 也不等他答,傅老太太就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笑道:“可别嘴硬,我还不知道你?走?吧,去看看她唱得怎么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