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斯桓点头,话从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仍然坐着,眼睛都没有从许云渺脸上挪开半分。 ——许云渺回答了那夜他提出的荒唐问题,那时许云渺一定是恢复了记忆,可只短短一瞬,下一刻他又立在了随时可能失去许云渺的悬崖边缘。 晚上到晚上,再到次日清晨。 “渺渺?”荀斯桓盯得眼睛都出现重影了,恍惚间看见许云渺的眼睫动了一下,“渺渺?能听见我说话吗?” 许云渺正努力脱离深海,顶着千万斤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奋力游向眼前的一点光明,耳边有个声音指引方向。 “渺渺?许云渺?” 挣扎许久,许云渺终于一头钻出水面,空气涌进肺腔,压力也终于卸下了。 许云渺睁开眼,先看见雪白天花板,和他的大脑一样,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明白为何浑身疼痛。 身边有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焦急地在对他说话,眉头拧得好紧,眼神好凶好凶。 “怎么回事?”许云渺用沙哑的嗓子提问,声音虚弱得只剩一点气息,“这是哪里?你是谁?” 荀斯桓听到问题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一股酸楚瞬间溢满整个胸腔,鼻腔涌上一股热,撕裂的液体差点要夺眶而出。 “你从山上摔下来了,脑袋受了点伤,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男朋友。” 许云渺一怔,觉得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他此刻难以消化。 荀斯桓很快叫来了医生和唐晓艾,床边围满了许云渺“不认识”的人,让他有些紧张,于是思绪更混乱。 “这是哪里?你是谁?”许云渺又问,仿佛金鱼只有7秒的记忆。 脑震荡的病人常会有这样的情况,荀斯桓心知肚明却还是控制不了失落心疼的情绪,颤抖地捏紧许云渺的手。 “这里是医院。渺渺,我是荀斯桓,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和你爸妈也可以一较高下的那种。” 陵县派出所内,警官正在对吴叔做笔录。 许云渺从山上滚落后,荀斯桓疯了般把人送到医院,而后就一直守在病房里,压根儿没想到要报警。 可医院工作人员从许云渺的伤势里看出了异常,帮着报了警,吴叔作为当时唯一和许云渺独处的人,就被警方问询了。 按照吴叔的陈述,许云渺当时是回头要搀扶他下台阶,不想没注意被夜露打湿的台阶,脚一滑就跌落了陡峭的山道。 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他反应不及就没能抓住许云渺的手。 墓园里没有安装很多监控,加之夜色昏沉,根本拍不出当时的细节,只依稀看见许云渺和吴叔确实向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