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床上。 年幼的孩童坐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父亲断了呼吸。他死的时候好难看。贝利亚打从心底认为,就算有死后的世界,女人也只会嫌弃已经又老又瘦又丑的奥利弗。 孩童翻遍房间,抠出被藏起的少得可怜的钱币。这些钱让贝利亚扣扣索索地活了一年。迟迟未交的房租和饥肠辘辘的肠胃,让他学会了许多东西, 那几年,贝利亚是阴沟里流窜的老鼠,偷窃行骗无所不为。依靠来路不当的微薄收入,他磕磕绊绊地长到十五岁。常年食用芽草根使得少年的身躯格外单薄,营养不良到对着镜子掀起上衣都能数清自己有多少根肋骨。 活着就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某天清晨,流窜的小骗子路过一处黑帮火拼后的现场。死尸身边的保险箱大开着,几根药剂滚落一地,向路过的少年闪出诱人的光芒。 那是异能者专用的抑制剂。它对当时的贝利亚而言,是个能卖出近乎天价的东西。 只是拿一管,他告诉自己。 颤抖的指尖勾起一根抑制剂,少年如同受惊的兔子狂奔而去。 后来的贝利亚无数次痛恨过自己的贪心之举。 每一根药剂都带有追踪器,少年很快被那些黑帮人员追上,药剂夺走,那些痛到骨子里的殴打对他不过是家常便饭。但贝利亚没想到,那些人口口声声要收取利息。 狗屁的利息,自己都没来得及卖。 斧头砍下的时候,很疼。他感知不到自己的右手,也因右眼球被戳烂失去了一部分视野。 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只留濒死的少年躺在阴沟旁,呼吸渐弱。 阴沉许久的天终于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水滴打在身上,落在瞪大的左眼中。雨水冲淡血迹,并且使得旁边的下水道涨满。 浑浊的脏水一点点涨高,一点点浸没少年仰躺的身躯。水很冷,贝利亚的身体却反常地开始发热。 也许是濒死的错觉,贝利亚侧过脑袋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很快就会死在这个阴沟旁。 模糊的视线里,少年看到一把墨绿的伞朝自己飘来。贝利亚眯眼细看,原来是一个很高的男人正撑着伞走近。 那人穿着件米白的长款风衣,里面搭着衬衫领带,下身是西装裤,皮鞋刷得噌亮。 如果还有力气,贝利亚肯定要大声嘲笑这个骚包的傻逼,得多装逼才会在大雨天穿这种衣服出门。 可惜他要死了,连挤出嘲笑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走近时撇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感叹一句:“一只濒死的小老鼠。”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跨过少年横在路面的身体,径直走开。迈过贝利亚的一瞬间,男人顿了顿,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颇有兴致地低头看他:“有意思……你想活吗?” 贝利亚仅存的那只绿眼睛缓缓转向这个奇怪的人。少年清瘦的胸膛几度起伏,艰难挤出低得近乎听不清的回应。 “想。” 他当然想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