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里,环境宁静舒适,伴着舒缓的白噪音,许琳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无奈地叹气。 “给我描述一下吧,什么时候会出现幻觉,是什么样子的?” “比如现在,她就……坐在我身边。” 许琳低头在病历单上“重度”下打了个勾:“详细一些。” 符翕揉揉眉心,太阳穴胀痛得像是要炸开。 身旁的少女凑到他眼前,眼神清澈而天真:“为什么你今天都不理我?” “她在跟我说话,还会撒娇。”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会一直跟着我,叫我不要走。” 女医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月前,最开始是听到她的声音。” 就是审判出结果那一阵,许琳了然,他是接受不了楚虞突然从身边离开,变成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大脑在潜意识里自我保护,用美好的幻想来填补痛苦的现实罢了。 “符先生,您这样不行,单靠药物是治不好的。您要是不想恶化成精神分裂,就要从心理上克制自己。”许琳一字一顿,用温和的口吻说出最残酷的话语,“从现在开始,您要完全断绝与幻象的交谈,看到它时也要当做没看到。” 符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疗室的,回家的路上,他刻意直视着前方,但余光还是不自觉瞥向副驾驶座位上的小姑娘。 她扒拉着纸袋子里的药盒,皱着眉小声读着上面的字。 “五氟利多……氟西汀,呃,这都是什么?” 男人不语。 “你生病了吗,符翕?”她紧张地直起身子,似乎想要拽他的衣袖,“你今天不理我,是因为不舒服吗?” 面前的信号灯转绿,符翕踩下油门,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没系安全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向座椅。 “好痛,你怎么这样!”她捂着头委屈巴巴地控诉,“我不理你了!” 车里只剩下她的啜泣声。 “好了,乖,不哭了。”符翕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哼,你敷衍,一点都不爱我。”她抱着手臂,“最近都不来找我。” 男人愣住,这话简直就像楚虞真的坐在他身边说出来的一般。 “我不能去找你。”符翕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劝说自己,“我答应你了。” 可等他回过神,车已经停在半山上的别墅门口了。 这个点楚虞还没回来,符翕打开一楼的门,换上了“邻居”这个身份。 上楼梯时,他习惯性驻足,拿起那封鹅黄色的回信。 不知道今天她又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