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个翰林院的读书人,竟去抢工部的功劳。 当然有?负面的就有?正面的,夸赞他不愧为霍将军的血脉,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些言论,白亦初统统都隔绝在外了,他一直所关注的是这排水道?虽是疏通了,但?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和教训,朝廷里竟然没有?将那取缔凤凰山砍伐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有?重新?修筑这城中的排水道?的计划。 上京城建都这么多年了,许多的排水道?都已经老化毁坏,经过这一次的积水,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更?该重新?修葺才是。 公?孙曜在芦州虽没有?亲自去动手,但?也算是有?经验在身?上的,上了几回奏章,都没有?被当一回事。 这样的民生?大事,在李晟的眼里竟是不值一提,公?孙曜还为此在朝上被责罚了一些。 但?好在朝中像是他这样的人,其实?还是不少的。可?是自古以来,善者?似乎又等于弱者?,他们没有?争辩成功,更?何况一开始,李晟也不同意在这上面劳心劳力。 只想着,几年难得一次这样大的风沙,已经过去了。百年难遇的暴雨,也见过了。难道?这接下来还会有?风沙和暴雨么? 所以自然是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才是白亦初的心寒之处,再一次觉怀疑起李晟是否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挈炆看?在眼里,只有?种能人者?满腔抱负困于心中无处可?施,上位者?却居要位而不理正事的痛心。 尤其是昨日又听得李晟说要准备下旨征天下巧匠,意欲重新?修筑九仙台之事。 挈炆想,即便是不去禁凤凰山砍伐之事,也不愿意重新?修葺城中排水道?,但?好歹先?安顿那些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灾民才是。 如今城西那边,不知道?多少人破衣烂衫,每日都在望着人施舍。 这便是眼前的事情,他这个做皇帝的难道?看?不见么? 他自己也是被气得不轻,回来饭都吃不下去。只觉得这和自己所预想的做官完全不一样,憋屈得要命,一件实?事也没有?替老百姓做。 只不过见着众人都在因为那些在灾中丧命,和失去家园的老百姓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而叹气。 便将那话给吞了回去。 周梨的手逐渐好起来,那日白亦初回来发现后,将她?说了一顿,又万分心疼。 救上来的小孩儿,也叫父母亲领走了,不是别处的,正是他们隔壁家的外孙女,因当时叫奶娘抱着在院子里玩,大雨来得忽然,没能爬上楼,奶娘抱着她?起先?躲在屋子里。 后来雨虽是停下了,水位却不断长,那奶娘情急之下,只将她?放在木盆里。 没想到孩子命大,漂浮到周家这边来,得救了性命。 接下来这些天的天气都算是好,但?被大水淹的房屋还没彻底干燥不能住人,屋子里也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便是周梨家中许多房屋也是如此。 且被冲垮房屋的也不在少数,那粮食财产,一样不剩。所以她?带着家里的女眷们,既是出钱买粮食,又是同药王菩萨庙里的鸠摩和尚一起设了粥棚。 霍莺莺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当时风沙来的时候晓得躲在地窖,还带着周边的人一起避开了风沙,后来发现天气不对劲,又带人躲到半山腰的山洞里去。 如今白亦初已经打发人将她?给接了回来,只是那张脸终究是被毁了,周梨总是担心怕那青木看?到她?,也就留在了府里。 街上也有?许多像是这样的粥棚,但?就很奇怪,最后大家就只记住了那长庆伯爵府的嫡长孙女何婉音,果然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长着一颗菩萨心肠。 还有?人将她?设粥棚救人的事情编成了一首曲子,供小童们在街头巷尾唱着。 可?是把那从来不愿意吃亏的千珞气得不轻。尤其是再三确认,那何婉音不过是设了三天的粥棚,熬的粥又不如他们和别处的粘稠,偏偏这样不要脸,到处宣传。 沈窕拍着她?的手安慰,“你不要生?气了,萝卜哥已经去打听了,她?花在找人编曲大街小巷到处唱这曲子,花的银子比她?在粥棚上花的还要多呢!”她?还不知道?,她?姐姐的悲剧虽然大半是她?父亲造成的,但?有?一部分却是怎么都同这何婉音脱不了干系。 只想着何婉音明明是上京第?一才女,美貌和才华共存就算了,且还是个善良温柔端庄的女子。以前她?听人说起的时候,最是羡慕何婉音,甚至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她?那样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