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但抬起脚,却一时不知该去何处才好? 最后,他只一路跌跌撞撞地越过满街的凌乱,朝着客栈里跑去。 小贩们的箩筐果子?零嘴,撒得满地都?是,他们就这样当街被抓了去,筐子?篮子?也顾不上,与?各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摊位一起乱七八糟,将街道给堵得死死的。 他跑到客栈门口的时候,袍子?就被挂坏了好几处,发髻也跑得散乱,发冠只歪歪斜斜地挂在头上。 客栈房门紧闭,听着他敲门,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直至他喊出声来:“开门,我是林清羽!” 那里头躲着的小二哥才急忙来给他开了门,猛地一把?给拉进去,随后又将房门给锁住,然后泪眼连连地哭起来:“少主,这可如何是好?” 林清羽能有个?什?么主意?他自己若不是掌管着林家的产业,怕是也被那些军曹粗暴地抓走了。 “客栈里的人都?可还好?”他问着,一面朝楼上探去,显然所问的,并不只是客栈里的小二和掌柜账房们。 小二擤着鼻涕抹着眼泪,“马账房刚才回家去,怕是路上被逮了,我们察觉不对劲,忙关了门。”至于客栈里的客人,出去玩的怕是也难回来了。 林清羽见?个?哭哭啼啼的,说个?不清楚,心里也甚是着急:“楼上白相公他们一行人呢?” “他们?他们好像都?在屋子?里,说明日要启程,今儿得早些歇息,倒是运气好给错过了去。”不过小二想,他们没有在这客栈里住一千天的道理,明日本又要启程离开,只怕一出门就直接投身去了那军营里,自此也是凶多吉少了。 林清羽却是听得这话?,只咚咚上楼去,直奔白亦初那房门。 然他还没来得及敲门,白亦初的房门就先一步给敞开了。见?是林清羽也一点都?不意外,“这十方州,素来都?是这般么?”他说的是这满城的官员,难道就没有一个?作为的?眼睁睁看?着这守备军们在城里如此肆意横行。 那招兵自有招兵的章程,各治下不该先贴榜昭告么?何况他们这见?着年轻男子?就抓走,便不管人家还有什?么亲人么?太不像话?了。 这话?叫林清羽十分汗颜,“我们本地官员,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菩萨,如今这招兵的事情守备大人将军那里领了去,他们不知道多高兴,这会儿只关起门来做缩头乌龟,也不得罪半个?人。” 倘若十方州的官员有芦州的一般上进,这许多年了,十方州也不会越来越穷。 瞧瞧那芦州,不过是短短十年间,已然是这西南几州的头府了。 不过眼下说这些都?是无用的话?,他只忧心忡忡地看?着白亦初:“你?们是何打算?这光景怕是出城都?艰难了。”又朝着那仍旧朝吵闹哭声一片的街面看?去,“若是壮丁抓够了,倒也还好说,这没被逮到的,便算是躲过一劫去,可若人手?不够,明日必然是要挨家挨户敲门,他们只管拿人,却也不管你?是哪个?州府来的。” 如果只是白亦初他和周梨的话?,倒也还好办,可问题便是姜云长这里,怕是也要被抓去。更不要是这队伍里其他先生的家属了。 因此白亦初也觉得难办,留下来躲着也非那长久之计,便问着林清羽,“那你?可是有什?么办法?”若不是队伍里几个?先生家属身体?不适,他们早就启程走了,虽说不至于这么快就离开了十方州的地境,但好歹出了城,到那山林荒野里,也比这里要安全几分。 这会儿只万幸,运送书本的队伍早就已经离开,刚好错过这一劫。 林清羽却是心里没有个?底,那些人虽是没有抓他,却是将他的轿夫们都?全抓走了。 就眼下,他那轿子?还就这样横放在街上呢!于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