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看着沈窕,忽觉得她?命倒是比她?姐姐好,本以为当?时被迫嫁给了那小厮,没想到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不过说到底,还是这个小厮的主子并不是寻常人。 当?下看着沈窕,自然?是替她?开心,“你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如今也是能明目了。” 话题重新绕到姐姐的身?上来,沈窕仍旧是意难平,十分惋惜后悔:“可惜那时候我既是胆小又没有武功,不然?我便是冒着那抄家灭门的风险,我也要将姐姐给救出泥潭来。” 只是可惜,明明姐姐是有活路的,她?却放弃了。 都是怪自己,如果那时候能叫她?晓得自己的往后余生将一路的顺畅,她?就?不会为了节约那点治病的银钱而选择放弃自己的性命。 所以到了现在,沈窕仍旧很?自责。 杜月秀并非有意勾起她?的难过,如今见她?又开始掉眼泪,也是十分自责,只连忙劝慰道:“罢了罢了,你试想前些年,这老百姓们都在那水深火热之中,你姐姐走了,倒也得个清净,何况那路上还有祝公子陪着。” 沈窕听?了,心想也是了。姐姐就?算是活着,她?那一副身?体,祝大哥就?是不会介意,但她?怕也不会愿意和祝大哥再一处,生怕连累了祝大哥。 如今一同?在那黄泉路上,的确是有伴可做。 只是想着祝家父母,心里又觉得愧对了人家,便与?这杜月秀打听?起来:“可有祝家的消息?”当?时白亦初忽然?被贬到灵州屛玉县去,等后来她?在想打听?祝家消息,却说是离京去了。 也不知是去了何方。 杜月秀摇着头,“这倒不知晓了。”少?不得是也叹息了一回。 又说两?人因?她?姐姐的缘故,关系进了一层,接下来的日子,沈窕也不觉得困在着小村子里无聊了。 而贺知然?那里,不愧神?医之名,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他将最初那高阳春拟出来的药方一改再改,最后竟然?是将这些人给治好了。 他们一开始被从那药池子里捞出来的时候,仿若吞食了化骨丹一般,软弱无关,好似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只能任由人宰割。 意识虽在,却是张口?极其艰难,只能断断续续说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如今他这一剂药下去,又配合着重新熬的药池子一浸泡,竟是发生了奇迹,那瘫软的肌肉开始有力,人也能开口?说话了。 现在已有人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是到底遭此大劫,肌肉骨头实?在是损伤得厉害,那重活是做不得了。 但好歹捡回来了性命来,他们也是万分高兴,死里逃生,眼泪汪汪地朝贺神?医磕头谢这救命之恩。 有一个恢复,接下来几十个人也逐渐好起来,这消息自是传了出去。 而高天宝已是叫周梨让人送回来了,整日仿若那雕像一般站在院子里不吃不喝,眼珠子也不转。 可是将苗氏母子三人哭得肝肠寸断的。 眼下得了这消息,苗氏无论如何都要将他送来试一试,哪怕就?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贺知然?这里原本也是见着这几十号人被救回来了,对于那些昆仑奴,也是抱着要救他们的心。 如今见周天宝被送来,正好眼下这里的一切都是现成的,苗氏又放了话,只让贺知然?尽管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也认命了。 又了这话,贺知然?到底是放开了手脚,领着那高阳春一日日研究方子。 而这段时间?里,白亦初也离开桐树村,与?周梨一起将那些昆仑奴都送回家中去。 转眼就?到了这四月底,田地里的庄稼都已经开始出苗了,周梨终于踏上了回桐树村的路。 她?和白亦初骑马走在山间?小路,少?不得是要回忆起当?年艰难逃命之事,哪怕是时境过迁,然?而那些个同?甘共苦,却依旧还在眼前。 转眼已经到了村子外面的豁口?,这个角度看过去,桐树村一览无遗,甚至是他们家那鱼塘,都能瞧个清楚。 可惜的是,终究是经历了这些年的沧桑,当?年又有那么一场大火,即便是周天宝和苗家在这里住了不少?时间?,还重新盖了新屋子,但还是没了以前的影子。 又因?人烟稀少?,村中许多人家的旧址上,如今都长满了构皮树和桦树,这又快入了夏,正是万物生长之际,只怕要不了多久,便又是绿树成荫时。 他二人在此处歇息,马儿拴到一旁的树杆上,周梨仔细眺望着村子,目光最后落到了柳地甲家的旧址上,是能看到那里的茅屋小院,便问起白亦初来:“可是有了小八他们父女俩的消息?” 说是那田永昌一行人还未到,柳小八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急急忙忙领着女儿到山里避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