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别人求着跟柳少爷做朋友,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还真是少见。 一连数日,沈柯每天都往返于村镇,柳述跟着篾匠学艺,日子过得很快,但又有些漫长。 转眼便是夏至,俗话说冬至饺子夏至面,到这天村子里的人都煮了面,柳述早上吃了沈柯煮的面糊糊,中午在篾匠这里吃上了肉丝面,晚上又吃到了朱大娘特地端过来的清汤面。 “嗝。”这给他撑的。 这天天气很热,大家早早收工,到了夜晚都来篾匠这里了,乘凉唠嗑的去处不知何时从向姐家转移到了篾匠家。 篾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但大家也不再强求,反正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听柯兄弟的故事,也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拿热脸贴篾匠的冷屁股了。 反正每次来,这里的瓜子花生管够,吃的多了,大家也会自发地带点瓜果来一起吃。 今晚讲完故事后,朱大娘还托沈柯帮她写封信,这一耽搁,回去的就晚了些。 伴随着蝉鸣、蛙叫,两人一会低语一会轻笑,从这“贫贫无奇”的日子里,找到了最舒心的时刻。 经过大半个月的磨炼,柳述已经能将竹子劈成差不多的几等份了,今日又要上山去砍竹子。 太阳烤人得很,没一会身上就热出了汗,他想快点砍完回去休息,动作就快了许多,捆好地上的竹子,艰难地去往自己身上扛,忽然间脑袋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 沈柯端坐在客栈的桌上,埋头写字,提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屋内一片寂静。 突然房门被人急促地推开:“柯兄弟,快!快去找个大夫!” 沈柯回头,看着满头是汗的篾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焦急的神色,他疑惑地起身:“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五晕倒了!”篾匠之前听柳述叭叭叭的时候,提到过沈柯在这家客栈给别人写文章,这才第一时间赶来找他。 沈柯脸色一变:“他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楼下。” 话音刚落,沈柯已经错开身,飞快地下楼。 门外停放着一辆木板车,客栈掌柜正在门口骂拉车的驴:“谁呀,这么没公德心,把驴停在这里!这里面的人不会是死了吧?” 沈柯神色阴沉了一瞬,立马跑向驴车,看见柳述脸色苍白地躺在上面,脆弱不堪的模样让他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篾匠也跟了出来,他事先并不知道沈柯在哪间房,只能先把人留在留下,一间间地找。 “我们先把他搬——”篾匠话未说完,就看见沈柯已经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跨进门槛,头也不回地往楼上抱去。 篾匠望着他的背影愣了片刻,想起他第一天去砍竹子的场景,力气有这么大吗? “我去找大夫,大哥你帮我看好他。”沈柯将人放下床后,匆匆交代几句,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大夫了。 不一会,大夫赶过来,检查过后说是贫血加上暑症所致:“平日里是不是营养不良又太操劳了?这几天热得很,又容易患暑症,我先开几副药方,最重要的还是平日里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多休息一下。” 沈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面露愧色,转头又去抓药。 抓完药后钱财所剩无几,还要给大夫付诊金,他尴尬地摸遍了全身,最后摸出一块藏在怀里的玉佩:“这个是我祖母留下的,我先抵押在您这,等我回家去拿好银子就来找您,您看行不行?” 大夫看了眼玉佩的成色,也不知到底值几个钱,不过想来对方也不会赖账,便说:“快去快回。” 篾匠来这一趟,已经耽误了大半天工夫,他还得抓得抓紧时间回去,所以不能再留在镇上。 幸好慧伤这几日在镇上化缘,沈柯找到他交代几句后,就坐着篾匠的驴车回去取银子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