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刘邦已从廊下走进来,不消片刻便能走进殿。 ——他现在出去,只会与他撞对面。 韩信迅速收回视线,回头看向自己所在的内殿。 如今鲁元住的是储君殿,储君大多是男人,殿内的装饰也偏男性化,并没有可以容纳人藏身的衣柜。 ——再者衣柜也不会放在寝殿。 作为一朝储君,储君有专门收藏衣服的偏殿,根本不必在寝殿摆衣柜。 没有衣柜,自然无处藏身,殿外刘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韩信心急如焚,窗柩处垂着厚厚的帘子,遮着雪地里刺目的光,他眼前一亮,走过去,拉着厚厚帘子挡着自己,手微微露出一截,向床榻上的鲁元打了个手势,打完手势,他又迅速收回手,将自己的身体遮了个干干净净。 “……” 你可真能藏。 鲁元叹了口气。 她按着床榻起身,解了一半的纱幔,随后掖了掖被褥,让身上的被子看上去鼓鼓囊囊。 做完这一切,她听到刘邦爽朗的声音响起,“女儿,你恢复怎么样了?” 刘邦长腿一迈走进殿。 “陛下派人围了皇太女的宫殿?” 吕雉眼皮微抬,手里的奏折放下了。 自从有了纸,她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上升。 纸的成本并不高,跟绢帛没得比,她批得开心,萧何也开心。 ——省了不少钱呢。 但眼下,她显然开心不了,她与刘邦已达成一致,在立储与国政之间再无分歧,所以刘邦才能放心在宫里养病,把政务之事全部交给她。 满意她又满意储君,怎会做出突然派兵围了储君宫殿的事情来。 原因只会有一个—— 他发现了韩信。 “……” 很好,不愧是韩信能做出来的事情。 吕雉深吸一口气,扶着老黄门的手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卫士,“别着急,慢慢说。” “陛下除了调兵围太女殿之外,剩下还做了什么?” “谢父皇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鲁元靠在引枕上,对着走进来的刘邦温柔一笑,“父皇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邦随口道,“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吗?过来看看你。”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殿内的装饰。 鲁元不是喜奢华之人,殿内没没怎么添东西,都是原来的装饰,甚至还觉得古玩花瓶太碍事,将殿里的摆件挪出去很多,如今的内殿一眼能望到底,哪哪都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除非韩信着实不讲究,为了躲他能藏在鲁元的床榻上。 但韩信是典型的士人,身上有士人的风骨与清高,躲在女人床上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但韩信那小子不大能做出来。 可话虽如此,他还是往鲁元床榻上瞧了一眼。 ——万一呢? 万一这该死的小子真躲到他女儿床上了呢? 刘邦抬头。 鲁元尚未出月子,平时都是躺在床榻上休息,他来得急,她身边似乎尚未来得及收拾,床榻上的纱幔解了一半,遮了一半光景,而另一半,则微微露着鲁元。 大抵是听到他来了,鲁元身后加了几个引枕,此时正靠在引枕上与他说话,不知是不是被褥太厚的原因,盖在她身上鼓鼓的。 刘邦挑了挑眉。 ——韩信真这么不讲究?竟真的藏在他女儿床上? 看他不揭了他的皮! “父皇在看什么?” 他的乖女儿笑得恬淡。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