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唯一的亲人。 当然,这种事情只能糊弄一下不知根底的人,糊弄不了士大夫们,但太后为真宗皇帝诞下官家,如今官家又掌了权,士大夫们对他与太后关系的改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为了官家的面子不拆穿他们。 可天幕既然从太后的出身说起,那他的身份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成为天下取笑太后的谈资? 赵祯陡然想起自己听过的风言风语。 ——大娘娘的兄长并非兄长,而是大娘娘的前夫。 若是这样的事情被天幕当众挑破,大娘娘岂不是也颜面扫地? 与大宋的官家们一样,成为天下人讥笑嘲讽的存在? 赵祯眼皮微抬,不由得往刘娥脸上瞧了一眼。 此时的刘娥面色依旧不改,似乎丝毫不介意天幕将她老底全部揭露出来似的,面带浅笑,温和看着天幕,似乎颇为期待天幕后面的话。 这……大娘娘难道完全不怕?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像是察觉赵祯心里的想法似的,刘娥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倒是祯儿,你该关注的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天幕闲话之际所吐露的治国理政之道。” ——那些话字字是珠玑之言,每一句都让人受益终身。 但赵祯心里却不这样想。 天幕哪里说什么治国理政之道?分明在嘲弄大宋官家! 他是大宋官家,更是天幕口中一个更比一个差的天子,被天幕这般侮辱嘲讽,他如何听得进去? 大娘娘听得下去,是因为天幕一味夸耀大娘娘的功绩,所以大娘娘能对那些讥讽的话视而不见,让他仔细听天幕的治国之言,可他根本不想听这些,他想弄清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谁,现在是生是死。 可碍于大娘娘的盛威,他只能不情不愿道了声是,然后抬眼看着苍穹之上的天幕,心里盼着天幕少说两句大宋官家们的不是,多讲讲大娘娘的以前。 ——最好将大娘娘如何将他夺到身边的事情讲得一清二楚,如何去母留子,如何瞒天过海,如何让他再也见不到他那可怜的母亲! 【众多周知,咱们的刘姐是个可怜人,自由父母双亡,孤儿一个,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她已经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寄养在姥姥姥爷家里长大,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兮兮1。】 【等她年龄大了,就被嫁给银匠龚美为妻,龚美带着她从老家来到东京汴梁,想要在这里讨生活2。】 天幕之上,出现少女刘娥的身影。 第一次来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刘娥对汴梁的一切极为好奇,一双骨碌碌转的大眼睛仿佛永远不会累一般,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小娥,快跪下!” 贵人出行,龚美连忙拉着刘娥跪下,把她张望着的脑袋按在地上,压低声音与她耳语,“不要东张西望,这里跟咱们老家不一样,贵人多,咱们得罪不起。” “知道啦。” 刘娥笑眯眯。 她虽被龚美按着头,但眼睛却偷偷瞄着前呼后拥的贵人车队。 贵人到底是贵人,赶车的奴仆都比她穿得光鲜,她身上是布丁衣服,奴仆却是崭新的衣料,身上甚至还有配饰装点着。 刘娥眨了下眼。 【东京虽然繁华,但赋税也很高,龚美很快便发现,凭借自己的手艺在东京完全活不下去,天人交战一番,把主意打在自己的老婆刘娥身上。】 【——他不行,但是老婆行啊!】 【于是乎,他把刘娥卖了,卖给张耆。】 【张耆见刘娥生得这么漂亮,瞬间生出奇货可居的念头来,再想想未来的真宗此时的韩王赵恒的喜好,二话不说把刘娥送给赵恒3。】 天幕之上,张耆再敬赵恒。 酒过三巡,赵恒兴致缺缺,略抿了一口便放下酒盏,手肘撑在椅座歪在椅子上,显然是对张耆今日的安排并不满意。 张耆会心一笑,跟着放下酒盏。 “啪——” 张耆抬手鼓掌。 播鼗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悠扬婉转的歌声。 赵恒眼皮微动,来了兴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人未到,歌声便已到。 但唱歌之人并不着急出场,一曲唱罢,勾得赵恒心里直痒痒,而唱歌之人却仍未出现。 赵恒有些意动。 但他毕竟是皇子,若太急色,反倒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压了压心里的躁动,装作不在意似的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视线却时不时向歌声的方向飘。 香气袭来。 女人缓缓登场。 赵恒把玩扳指的动作微微一顿,瞳孔微微放大,视线之内再看不到其他东西,只看到刘娥在对他浅笑。 【毫无疑问,张耆送刘娥送到赵恒心坎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