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的房中,烛火闪动,灯影幢幢,逐月开始缓缓道来。 原来在将军变道遇袭的那?夜,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到了将军身?边的那?个女人——流萤。 流萤哭着问她,能不能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将军。 逐月,那?时还叫做苏繁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是,可以不要告诉他你?是谁么?我?想在他生命最后,是我?一直陪伴着他。 流萤央求道。 那?时的苏繁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 “我?再次醒来,发?现我?竟变成了流萤,身?边是受重伤的将军。” 逐月低声道,“足不出户的我?,向往外界的我?,终于能走?出那?座城市,见到了我?深爱的男子,但我?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根本认不出我?。但我?早已和?流萤说好了,将要做为她而陪伴将军,直到最后一刻……” 那?次遇袭使将军身?受重伤,经?脉俱断,徘徊于生死边缘。 “我?带着将军躲在边陲小镇,好在遇上了一个善良的大夫,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但他却失去了视觉。” 而战况因敖弄月将军的离奇失踪变了风向,敌军士气大涨,竟率兵攻了过来。不久,便兵临王座。 “虽然我?拼命瞒着,将军还是知道了灭国的消息。” 逐月平淡的讲述着,对于她而言,家仇国恨已被流逝的时光冲散。 “那?日他身?体未好全?,一直要回到王城……” 苏繁儿是满脸泪痕求了半天?,哭着说所有?人都死了,回去也只?是送死。 敖弄月听到这话,竟出奇地?冷静下来,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你?、你?说城里所有?人都死了?” 苏繁儿:“是。” 敖弄月气息急促起来,再次问:“她也死了么?” 苏繁儿心脏猛地?一缩,敖弄月失控地?追问:“她呢,她也死了么?” 苏繁儿落下了泪,哽咽道:“据消息,王城无一幸存。”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将军露出如此颓丧的神情,那?双因失去视力而空洞的双眸,失 去了所有?的色彩。 “若我?没往东边而行,若我?没往东边而行……” 敖弄月黯淡的眸中落下两行清泪,一直喃着这两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苏繁儿一直陪在敖弄月左右,但敖弄月遭受身?心巨大的打击,精神一蹶不振。 苏繁儿努力逗他欢笑,为他寻医,日子过得艰苦,但对她而言,能陪在将军身?边,便满足而快乐。 经?过时间的抚平,敖弄月的精神好了许多,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发?展。 直到某日,敖弄月无意中被过路的讨茶人认出。当晚,敖弄月翻了很久,取出了尘封已久的佩剑,细细擦拭着。 苏繁儿内心感到开心,以为这是将军振作起来的表现。 第二?日,敖弄月意外地?提出想吃隔壁镇的团子,苏繁儿更是高高兴兴地?出发?。 她天?真的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但在去程路上,她突如其来的心慌,她毫不犹豫返回家中。 血、满地?都是血。 敖弄月提着剑,浑身?都是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前来暗杀的敌军。 在杀死了最后一位暗杀者,敖弄月也摇摇欲坠地?倒下。 “他本就重伤,将敌军杀尽,已是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逐月说,“他听到我?回来,没有?生气,只?是用嘶哑的嗓音再问了我?一遍——” “她真的……死了吗?” 苏繁儿只?是哭,颤抖着撒着药粉,想尽方法给他止血。 “回、回答我?!” 苏繁儿又气又悲,“怎么将军还在纠结这问题,她早都死了!死了!” “……啊,我?早都问过了。” 将军气焰瞬间消去,轻轻应了声。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吐出一口?鲜血,颤抖地?抬起手?,似是想抚摸她的脸颊,“那?你?……又是谁呢?” 苏繁儿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笑着流泪道:“我?是流萤啊,将军,你?怎么还没记得呀。” 敖弄月的手?只?离苏繁儿的脸颊仅有?一寸,但听到她的回答后,颓然放了下来。 “对,你?……你?是流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