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着拜师读书,就传出余老收徒的消息;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余老的诗文。 何似飞曾在书肆里通读了余老仕途一路顺畅时期的诗文,字里行间的豪情壮志、潇洒恣意,让何似飞看得心潮澎湃,恨不得将这些诗文誊抄个千八百遍。 对比起那些考不中就放弃,就安心教书的夫子而言,何似飞自然打心眼儿里佩服余老的。 他上辈子只有算计,也只能算计;但这辈子,何似飞真想踏踏实实体会一次‘会当凌绝顶’的豪情。 何似飞想明白后,重新蘸墨,落笔,当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上教谕高呼一声:“时间到,所有蒙童停笔,起身!” 此前三位少年因为没背出来《大学》被请出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其他人不敢拖延,即便没写完也只能放下笔,起身。 教谕又道:“依次出门。” 这回是书童带路。 何似飞跟着大家出了学堂,但书童并未停下,只是带着大家继续向外走,不多时又到了那宽敞的操场处。 何似飞见书童脚步还不停,大概猜到这会儿是考教完了,带他们出去。 但考教结果什么时候出?是否还有第二次考教? 何似飞心中压着疑惑,但因路上大家都蔫儿哒哒的,没人出声,他倒也不好开口。 直到出县学大门,何似飞才低声问了书童此事,书童看了眼何似飞,目光茫然,“我不晓得。” 何似飞问书童话的空档,留在门口的家长们已经把这些蒙童们围了个囫囵,嘘寒问暖,询问自家孩子是否能中。 他随便扫了一眼,发现那陆英面前蹲了一位妇人,正在小声跟他交谈。 何似飞这边无人问津,就像他来时那样,一个人顺着小路往回走。走到县学通往正街那条路上时,何似飞又看到了当时放他进去的那位衙役。 他正要上前打招呼,衙役已经看到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何似飞。” 何似飞快步走近,衙役宽厚的大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询问:“此次考教感觉如何,能否通过?” 这到同外面那些父母亲族们询问的话一样了。 何似飞心里一暖,道:“谢大人关心,小子已经尽全力,结果尚未出来。” “尽全力就行,你这小子机灵,不会有大问题,据说五日后会将结果张榜公布在县衙门口,到时记得过来查看。” 说完,推了他后背一把,让他赶紧回去吃饭。 何似飞同衙役道别,这会儿已经过了高成安他们平日里用晚膳的点,但天色还不算太晚,何似飞顺路买了葱油饼,一边走一边吃。 他没急着去给高成安买饭,万一高成安吃过,买多了这种大热天又放不了,于是他垫了个肚子就先往家里走。 刚走到家门口那条小路上,何似飞便看到陈竹寻人般焦急的面色,他叫住还没看到他的陈竹:“阿竹哥。” 在一片晚归人的嘈杂声中,何似飞青涩的声音尤其明显,陈竹立刻偏头,见到何似飞后眼睛明显一亮,朝着他这边跑过来。 “似飞,你去哪儿了?” 不等何似飞回话,陈竹又说,“下午时少爷们回来,说县学招收蒙童的公告已经出了,就在咱们县衙门口张贴着,本来想那时候就告诉你,但怎么等都等不到你人。我去麦家木雕和你经常去的书肆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我……” 陈竹语速很快,说:“我不识字,听少爷的意思,县学这回收蒙童的考核时间一共三日,今儿个是第一日,明后还有两日,你要不去报名试试?” 他说完这么多话,将前因后果讲清楚,才留给何似飞说话时间,何似飞莞尔:“已经报了,今儿个在县学呆了半下午,方才考教结束。” 陈竹目光中的焦急在听完这话后专为震惊,随后又被欣喜覆盖,他表现得比何似飞还要高兴:“真的吗?太好了,似飞,你一定能中!” 何似飞唇角不自觉带了笑,说:“借阿竹哥吉言了。对了,表哥他晚膳用了吗?我刚考教回来,还没来得及买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