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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很快乐。

    每一天都很细致的照顾小孩,同时又很努力的学习。后来,这些小孩病稍微好些了,也没那么怕人,再加上快过年了,县衙便让老夫人和陈竹都回去。毕竟衙门的银钱有限,养小孩子不过是给几口饭吃,养大人还得给银子,他们也要周转的。

    何似飞得知此事后,倒是趁着坐马车回村这几天,教陈竹认那些药材名字的具体字该如何写。

    他甚至还给陈竹誊抄了一张纸,让他有空了可以记一下。至于药材的具体用法用量,那就得依照个人病情而定了。

    至于陈竹同周兰一的事情,何似飞没再问一句。

    他这个人本就不理解‘感情’这种东西,能做的只有让陈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慢慢自己立起来,然后自己做选择。

    随后那段时间何似飞都很忙,无心去关照旁事。他卡着年关回村后在家里呆了不过三日,又紧赶慢赶的来县城,紧锣密鼓的为县试做准备。

    今儿个才不过刚刚考完县试而已,两个月后还有府试。

    陈竹从来都是事事以少爷为先,更能明白科举对少爷的重要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根本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十天很快就过去。

    二月廿十四日一大早,何似飞同以往一样在余府的偏房里梳理知识点。

    伴随着学习时间的不断累积,余明函也由浅入深、翻来覆去的将四书五经讲完了第二遍。如果说第一遍是为了勾起开蒙学童兴趣,大部分讲述的都是趣味典籍故事的话,那么第二遍就深入的讲解了许多论证道理。

    这些论证道理一层叠着一层,有时单就一个论证点可以延伸着讲述一旬时间。

    何似飞也从最开始的单纯听讲、背诵,到后来的在余明函的引导下同他辩论。

    因为论点的延伸实在太过庞杂,单单将其记录下来的话,要誊抄几大张纸——这可能还仅仅只是一个论点。

    而所有论述点之间并非毫无关联,有些可以做作证,有些又只能反论。

    何似飞刚开始誊抄了数月,发现日后温习时会耗费大量时间,即便每一个点都有大致印象,但很难在脑海里形成一个更加系统、有逻辑的认知。

    后来他便慢慢的自己来总结梳理,趁着每一旬休沐的时间,总要花费一早上来把有关联的论点和辨证方法誊抄在一起。

    一个月后再次重新总结上个月的论点。

    以此类推。

    并且,这些论点之所以能一直被人拿出来辩论,自然有其存在的必要意义。

    有些时候,何似飞学到了新的知识,可能当时没意识到,但第二日温习的时候,便会突然灵机一动的发现昨儿个学过的知识刚好可以给上个月的一个论点做引申佐证!

    今儿个何似飞正好有了点灵光,他在草纸上不断书写,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记下,等午间休息时可以向老师提问。

    余明函早早派了余枕苗去县衙门口等候放榜,随后喝了口茶,才举步去往那个被改成了学堂的偏厅。

    走到偏厅附近时,余明函刻意放轻了脚步,透过打开的窗户,朝里看了一眼。

    他家小徒弟正坐得端正,垂眸写字。他落笔的速度挺快,看样子不是在练字,更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走神期待着县试放榜的情绪在。

    走进去后,余明函没有考校何似飞问题,只是走过去看他在写什么。

    「元、亨、利、贞。」

    「元,众善之首……」

    这是昨天讲述的《易经》里的一句,余明函本只是随意的看看,待到看清何似飞这满篇极具自我思想的认知与阐述后,不禁捋了捋胡须,眸中带了些许思索。

    不得不承认,他这弟子成长的极快,已经能提出一些让他这个老师都不住深思的观点了。

    看着何似飞这满纸的字,余明函也渐渐将那县试名次置之度外。无论排名第几,都考过了,都是过去的荣耀了,而他的学生会一直往前看,为了两年前那‘大言不惭’的未来而一直努力。

    县衙为了彰显对县试的重视,将写有考中蒙童籍贯和姓名的榜单张贴在偏门的墙壁上。

    也不知这是何时贴上去的,昨日路过县衙还没看到这个,今儿早一出门,大老远就能看到这墙上盖着红绸子,旁边还有四个衙役守着,百姓们莫不敢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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