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您就在书房看书,科举时间紧迫,功课一日都不可落下。”这句话小厮显然背了不知道多少遍,继续说,“老爷说书房镇纸下有给您列的书单和学习规划,他回来后要检查的。” 最后那一句小厮说得很不好意思,毕竟何似飞是老爷的亲传弟子,是这座府邸的小主人,他这么直白的传递老爷的话,可千万不要讨了少爷嫌弃。 第86章 走过长长的抄手游廊, 再过一道花枝繁茂的垂花门,便是书房。 说实话,老师的书房, 何似飞来得次数不少,但他以前都是找书、或者被老师考校问题才会过来,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人开门进来,还是头一回。 以往总是两人在的书房现下只有何似飞一人, 桌案上还落了一层博灰,无端显得有些冷清。 何似飞没急着擦桌, 而是先拿起镇纸,底下压着一张简简单单写了寥寥数行字的读书规划。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何似飞微微有些诧异,觉得这不是老师的风格——他家老师, 平日里看起来严厉,其实心中满是慈爱, 对小辈更是喜欢絮絮叨叨的表达着关怀, 留书内容不该如此简洁。 他出发去府城前, 老师都恨不得把自个儿当年的经历全给他讲一遍, 以免他因为年纪小而吃闷亏。 按理说,何似飞到府城安顿好后,应该书信一封给老师报平安,但因为新帝即将登基, 老师不带他去京城的借口便是‘似飞人在府城,如今联系不及’, 故此, 一月多来,他一封书信都不能给老师写。 老师这边亦是同样。 可不能寄信不代表不能在家留书, 何似飞不免有稍许失落。他将这份规划收起来,自己出去打了盆水,将尘封二十来日的书房擦拭一番。 灰尘没了,便显得有了人气儿。 正好这会儿饭食已备好,何似飞净了手和脸后出去吃饭。 迎上来的小厮还是方才那位,只是可能因为传了最后一句话,面色有些讪讪,不大敢看何似飞的眼睛。 何似飞倒是慢慢品过味来——他老师并非不想给自己留书,很可能是上面派来的人一直跟着他,他不想跟自己表现的太过亲密,便随口给小厮说了两句。 毕竟,‘回来后检查’这种话,可以平辈代传,可以长辈对晚辈传达,由一个下人对少爷传达,就稍微有些逾矩了。 何似飞最开始听了,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骨子里还是没有这时代的尊卑观念,现下看了小厮的态度,便渐渐回过味来了。 除此之外,老师此举还能深入的推断出一些消息——他老人家不想在新帝的人面前表现的与自己亲近,只是袒露了‘严师’这个表象,很可能是不想自己日后被新帝过度猜忌。 可即便老师这样走一步算十步的人,这辈子也三起三贬。看来,为官之路,当真是难于登天。 何似飞倒没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之感。 真想时间过的快些,早日考过科举,步入朝堂。 ——骨子里就没有过‘安分’这个词的何似飞如是想着。 余府的小厮们只感觉小少爷考中府试案首后,读书比以前更加刻苦认真了。即便没有老爷在旁督促,小少爷依然在不断誊抄、练字、写策问,就连锻炼也没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案首老哥,最近叫你出来怎么越来越难了?”刚蹴鞠结束,沈勤益自来熟的揽着何似飞的肩膀,“以你的才学,院试案首肯定不在话下啊。” 当然,后面这半句,沈勤益是压低了声音凑在何似飞耳边说的。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若自得自满,岂不又是一个伤仲永?”何似飞淡淡反问。 “但……兰甫兄的策问都远不如你写得好了,他比我还早一年半中了秀才呢。”沈勤益再次嘀咕。 何似飞回眸看了一眼蹴鞠场,只见裁判还在算分,于是挡开沈勤益的胳膊,双腿弯曲,双手撑在膝盖上,任由面颊上的汗水不断滴落。 见沈勤益还是不解,他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恩科的考中人数增多,那报考人数定然也会暴涨,到时恐怕比普通的院试还要难考。案首之位,竞争者更不知凡几了。” “也对,毕竟院试不像府试,是得本年度考过县试才能参加。院试这边,只要是个童生,不管是多少年前考中的,都能参加。我们县学的夫子就在说,有些原本已经熄了考秀才心思的老童生,得知了恩科消息,都开始拿起书看,跃跃欲试。”沈勤益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他们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对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