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这些都是小事,可以直接发去官署处置。昌风接过,垂首问:“军司今日是否外出?” “嗯。”穆长洲自榻上起身,拢上袍衫在领边一扣,一手从旁抽过束带缠上腰间,迅速利落,已然习惯。 昌风听到肯定答复已经会意,退出门去了。 穆长洲拿了护臂在手,出门走向外院,经过东屋外时偏头看一眼,昌风正在门前大声请夫人出门,舜音的身影自门里一闪而过,显然也早起了。 他想起了昨晚情形,莫名牵了下嘴角,转头走向府门。 胡孛儿和张君奉正如常在府门前等待。 眼见穆长洲出来,都在看他身后会不会跟出夫人,毕竟昨日怎么看都是生了龃龉,不然好端端把人送回府做什么?兴许今日就不再带她同往了。 还未想完,舜音从府门内走了出来。 二人齐刷刷投去两眼,又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无言扭头上马。 舜音戴着帷帽,出来后只瞥了一眼穆长洲,仿若昨晚无事发生。 穆长洲已朝她看来,看不清她神情,也不说什么,转头让人去牵马。 今日有风,胜雨跟出来,在身后为舜音加了件披风。 舜音抬手系好,却见胜雨又自臂弯里取过一件,双手递了过来。她隔着垂纱看了两眼,是件阔长的黑锦披风,显然是男人穿的,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谁的。 昨晚军司回府后就直入了夫人房中,还召集全府上下传令,句句都向着夫人,府上皆知。胜雨料想这是吉日将近了,这些小事自然也办得伶俐。 舜音已然懂了,垂纱后的双眼扫一圈周围,也不能一直干站着,只好拿了那件披风,走向穆长洲。 马已牵来,穆长洲刚要走下台阶,忽见她到了跟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披风,眼神在她身上一转,不言不语。 舜音刻意没看他,双手一振,展开披风,刚抬手,发现他太高了,皱了皱眉。 穆长洲也没矮身的意思,就这么看着,离近了能隔着垂纱看见她蹙起的眉,昨晚的事又浮出来,他似笑非笑道:“不必了,也没那么冷。” 舜音迅速看他一眼,瞥见他眼神,总觉得他此刻分外笃定,得知了自己左耳失聪的秘密后,就好似将她整个人都拿住了一般,眼下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干脆垫脚,将披风往他肩上一搭。 穆长洲一手按住肩头,披风才没滑落。 舜音收回手:“我记得穆二哥以前身体不好,现在虽然看着强健,但也可能……”顿了顿,她冷淡说完,“还是披着吧。”说完径自走去上马。 穆长洲眼角微扬,转头看着她上了马背,觉得她方才停顿之后似乎就要说他“外强中干”了。 舜音打马至道路左侧等候,看见穆长洲已抬手系好那件披风,走来一旁上了马,只不过又朝她身上看了一眼。 她转开眼,只当没看见。 队伍出发,只是军司与夫人略有古怪。 张君奉刻意慢行,与前面二人拉开距离后,悄然歪头与胡孛儿低语:“我方才好似听见一句什么‘穆二哥以前’?” 胡孛儿圆眼如铃,小声道:“什么以前?我只看出他们一日比一日亲昵了。” 张君奉懒得与他解释,坐正打量舜音背影,暗自嘀咕:“没这么巧吧……” 今日仍是择了僻静道路出城,只不过出的是东城门。 东城门外并不荒芜,除去老远就能看见的巡视兵卒,还有不少往来人烟,连道路都更宽阔。 这是贸易要道,去往中原的必经之途,自然比其他城门外繁忙许多。舜音也是自这条路入的凉州,虽然已经看过,出城时还是悄悄将城头又打量了一遍。 行至荒野,忽来马蹄声。 舜音听不出方向,立即握紧缰绳寻找来源,却见穆长洲自右前方偏头朝她这里瞥了一眼。 她便坐着不动了,料想不是又有险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