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多久…… 尚未想完,舜音已经走来,到了眼前,立即上了马背,毫不拖泥带水。 张君奉和胡孛儿无言,扭头朝弓卫挥手,让他们去收拾毡布围帐。 穆长洲看一眼舜音,见她如此迅速,嘴边笑了一下,扯马先行。 舜音已经瞥见他眼神,拉下帷帽垂纱,跟了上去。 队伍走的路反倒更偏了,远处可见连绵不绝的山峰,一路似乎都在顺着这山脉而行。 舜音正在朝那边观望,右侧传来穆长洲的声音:“那是祁连山。” 她看他一眼:“早年在父亲书房里见过河西舆图,到此处应当离甘州地界近了。”若正常走官道,不知要慢多少,这条捷径竟如此之快。 穆长洲说:“那是早年,如今长安是拿不到河西最新的舆图了。” 舜音不禁又看他一眼,那是肯定了,如今河西十四州与中原这般壁垒分明,只怕连宫中圣人也不一定还能看见最新的河西舆图了。 “所以有音娘在此,长安一定‘甚悦’了。”穆长洲忽又说一句,隐晦不明,只有彼此明白。 舜音顿时抿唇,故意拿话戳她就算了,还专挑封无疾信中的话来戳,干脆别过脸,打马离远一步。 眼前马已往下而行,下了一片坡地,直接踏入了一条涉水河道。 舜音身下的马一下水就慌乱地踩踏了几下,她急忙抓紧缰绳,才发现水流不深却甚为湍急,水中还有不少碎石,坑洼难行。 身前忽而伸来一张长弓,她转头,穆长洲一手持缰稳马,一手握着长弓一端,朝她递来:“抓着。” 本不想理会,但马身摇晃,她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把抓住长弓这端,左手扯住缰绳,稳住了马。 穆长洲以弓引路,在右前侧先行。 舜音抓着那张弓,时而歪斜,好几次几乎浑身力气都倚在弓上,也没见他手上晃动,长弓撑着她,始终很稳。 直至完全横穿过河道,马蹄踏上河岸,水中阻力方止,马蹄一下轻快起来。 后方跟着的胡孛儿和张君奉都领着弓卫在一旁接连上了河岸,显然也都早有经验。 舜音缓了缓气,才松开长弓,看一眼穆长洲:“看来穆二哥真是着急赶路,这般难行的路也要走。” 穆长洲收回弓,看过来:“音娘不过刚开始与我同行,这已算好走的了。” 舜音看着他自眼前打马过去,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旁还有其他人看着,只好不说了,打马跟上去。 后面的路倒真是好走起来了。 恰好这几日天气也好,日头不晒,赶路正适宜,众人马速也变快了许多。 沿着小道策马而行了几个时辰,便见前方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座城镇轮廓。 穆长洲放缓马速,朗声下令:“亮身份而行,入城进驿馆休整。” 众人称是。 舜音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安排前行。 小城中的驿馆很清闲,忽被一阵快马而来的蹄声打破,当先一人络腮胡须,大声呼喝:“行军司马出行,还不快迎!” 驿卒们闻言匆忙出来迎接,一刻也不敢耽误,一部分人牵马,一部分人跑去准备热水饭菜。 穆长洲下了马,持弓快步走入驿馆院落,边走边道:“备上房给夫人,着人伺候梳洗更衣。” 舜音下马跟入,已见一名驿卒飞奔去办了,随即又有一名驿卒快步过来引路,请她往里去上房。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心中暗忖,料想此行是故意先行捷径,以避人耳目,待到了甘州地界后再突然亮出身份而行。 穆长洲显然是想出其不意。 驿馆好一通人仰马翻,很快来了两个婢女,伺候着舜音在上房里梳洗换衣,描妆打扮。 刚刚忙完,已有弓卫来传话,也不知是不是穆长洲特意吩咐了,声音很大的响在上房外:“夫人,军司有请!” 舜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