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碰着擦着,你给我取盒药来备着。” 胜雨这才赶紧出去取药了。 营中一直算得上安静。 舜音自己勉强梳洗了一番,又勉强吃了些东西,坐在帐中休整许久,先前那一番惊险才似全然平复了。 不知不觉暮色已重,帐中的光都已暗了许多,天就快黑了。 身侧小案上放着胜雨送入的一只扁圆小盒,里面是军中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一身带来给她换的衣裳。她刚要去拿,外面传来了快马奔入声。 “军司首战得胜!快回报入城!”胡孛儿的大嗓门在嚷,语气得意,几乎要传遍全营。 舜音立即起身,还没到营帐门口,听见了又低又沉的声音:“没事不要来打扰。” 几声沉沉脚步响,营帐门帘被一掀,颀长身影走入。 进来的瞬间,穆长洲的眼睛就盯着她,一手将拿着的长弓竖在帐门边。 舜音看他身上披了玄甲,却没戴盔帽,似乎匆忙间就出发了,也不知先前出现是不是特地去接应自己的。 穆长洲目光已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忽然说:“主将已回,斥候没有要报的?” 舜音觉得他声音比在外面说话时还沉,隐隐的还带着一丝不悦,拎拎神,自怀中取出那份舆图,右手一抬,搭在一旁木架上,“唰”一下展开。她手指在北面一块地方圈一下,说:“这里是他们营地所在。” 穆长洲只站着,扫了一眼,没有接话。 舜音说:“约有万余人。” 他仍没开口。 她又说:“是西突厥的处木昆部。” 这句语气微冷,穆长洲目光落在她脸上。 舜音蹙眉,到底有没有听她报,转身说:“报完了,其余详细自会再说。” 穆长洲走近,一直走到她面前:“其他的呢?你差点涉险,就没什么要报的了?” 舜音忍着左肩上的不适,声音放轻:“涉险也值得,现在一切已如之前规划,占了先机,你不出则已,一出即胜,对比刘乾泰,如此天差地别,才会在城中百姓心中树立起空前威望,你也就无可取代了。”这不就是她提前出来的原因。 穆长洲盯着她:“看来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舜音顿时看他一眼,觉得他今日情绪不佳,连首胜也没有笑意,淡了脸色:“算了,不说了。” 穆长洲看她转身要走,伸手拦她,正好握在她左肩。 舜音顿时吃痛,“嘶”了一声,一下让开。 穆长洲手悬在那里,眼神变了:“受伤了?”紧跟着就扫到了一旁小案上的药,又看她。 舜音皱眉说:“没事。” 穆长洲不语,一把握住她右臂,手指直接挑开了她圆领系扣。 舜音一愣,紧跟着颈边一凉,是他的手直接拉开了她衣襟,左肩顿时暴露在外,她目光瞥去,不觉眼上一跳。 那半边肩膀都已高高肿起,红紫淤血,连着她白生生的脖颈,突兀得扎眼。 她自己都没想到有这般严重,找话一样说:“已很好了,自马上摔下,至少没有摔断手脚。” 穆长洲冷笑一声,像是被气的:“那音娘可真是厉害。” 舜音听他口气,只觉气闷,想要拉上衣裳:“没事,我已习惯了。”封家倒了六年,她也独居了多年,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但没能拉上去,穆长洲的手拉着她衣襟,扣在她胳膊上,脸色沉沉地看着她,她莫名就合住了唇。 “没有什么习惯。”他忽然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