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晋卿不知真假,但确实听说封家郎君受了伤刚醒,便也没往下问,眼神环顾左右,只见前院都是护卫,几乎已将这里住满,一看就都是凉州带来的。 他低声道:“通常远嫁,很难有返回探亲的机会,封女郎这么快就能离开凉州探亲,莫非有何缘由?” 舜音不禁看他一眼,反问:“虞郎君因何这么问?” 虞晋卿说:“因为……”他想说因为觉得穆长洲不像是会随意放人的人,却欲言又止,只看着她的脸。 舜音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转身道:“虞郎君自便,我还有事安排。” 虞晋卿见她要走,忙道:“我还有些话要说。” 舜音止步:“请说。” 虞晋卿刚要开口,远远传来了封无疾的唤声:“阿姊!” 舜音听到他声音,立即往回走,几步后才回头,朝虞晋卿点头:“我先探望舍弟,虞郎君有话不妨下次再说。” 虞晋卿已跟出一步,又停住,作为外人不方便去后院走动,点头:“那便随后再说。” 舜音转身,快步走向后院。 封无疾竟已出来了,身披外袍,站在她住的那间房门口,正往里看,扭头才发现她从前院而来。 舜音一路过去,没看到她母亲身影,才走到门口,仔细打量他,此时亲眼看到他能走能动,悬着的心才算完全放下:“你刚醒,怎就出来了?” 封无疾脸上还白着,却不以为意,也在打量她:“我醒了便是好了,只担心你有事。” 舜音不想让他担心,昨晚的事只字未提,迈步进了房中,低声说:“我没事,我还有未尽之事,也不能有事。” 封无疾跟着走入,本想提昨晚的事,又怕她难受,忍住了话头,甚至没说到他母亲,抓着外袍,在门边椅上坐下,许久,才闷着声问:“那个伏击我们的……可是我们封家的仇人?” 舜音目光凝滞一瞬,点头。 封无疾一手扶住额头,他听见贺舍啜那几句话时就觉出不对,难怪处处针对封家人。 当初封家出事时他不过才十岁,根本不如舜音知道得清楚,此时才知错过了什么,抬头恨恨道:“我记住他了。” 舜音淡着声:“你眼下不该操心这个。”她走去一旁,取了那一小摞绢布包裹的黄麻纸过来,递给他,“你就在这里好生养伤,将这些都整理好上奏长安,才好得一个机会,打开局面。” 封无疾看她脸上到此时都很平静,只比平日又白了一分,默默接过。 早就明白她的意思,当初她出嫁时说换的是她自己的前程,就是想用这份冒险建下的功劳换朝廷给封家一个机会,将当初那个弹劾旧案重启再审的机会。 他忽觉不对:“我做这个,那阿姊你呢?” 舜音说:我做我该做的事,你无需担心,好好养伤。” 外面似有声音,封无疾朝外看了一眼,看她一眼,神情讪讪,没能再问。 舜音知道大概是她母亲去了正屋,轻声说:“回去休息吧。” 封无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起昨晚母女之间那般剑拔弩张,又怕她难受,还是闭了嘴,起身回去了。 舜音没再出过房门,默默坐着,理着思绪。 直至天色渐暗,她忽而起身,拿了披风罩上身,在腰间收上匕首,开门出去。 正屋里亮了灯,她看了一眼,也许封无疾已在整理那些边防情形,那也好,至少可以让他安心待着。 一路往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站在那里妇人身影,大约是她母亲,舜音不确定,默默看了一眼,也不知她有没有看见自己,转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