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凉州行军司马穆长洲妄图拥兵自立,必来征讨!” “铿”一声,胡孛儿拔刀而出,张口怒骂:“杀了你这狗东西!” 甘州兵卒连忙扯马返回。 远处似又有人跨马当先出阵,遥遥望来。 舜音转头看去,离得太远,依稀可辨是令狐拓的身形,已披甲在身。 甘州兵卒返回时,他忽而扬了一下手,顷刻后方甘州阵中又竖起了一杆旗幡,一杆细窄竖立的黑底长幡,上面有字。 舜音手指揭去兜帽,紧紧盯住旗幡,曾在河廓之地见过的字眼又出现在眼里。 凛凛西北风吹去,幡上四个字竖列招展:讨灭穆贼…… 她胸口蓦然起伏:“他怎会轻易相信?” 就算令狐拓相信寿宴之事,可寿宴是昨晚的事,他已赶到此处,只可能是在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可之前并无事发生,他怎会轻易相信这种空口之言就挥兵前来? 穆长洲沉声低语:“那就要看总管府是如何让他相信的了。” 舜音一顿,忽觉他这句声音格外森冷,转头看他。 与当初看到这两个字不同,他眼盯着远处那面旗幡,在已然大亮的天光里,眉骨突出,至挺立的鼻梁,如被描出的一道,周身却似已浸入了晦暗,脸侧收紧,绷出一片铁青。 第七十七章 只一瞬的停顿, 穆长洲当场下令:“往后退,先行入营。” 舜音看着他脸,方才他脸上神情似一瞬间就褪去, 从未显露过一般。 胡孛儿脸色不好,眼瞅着那远处的甘州兵马, 似不忿, 直喘粗气, 奈何军令当前,只好收了手里的刀,打马回身去办。 穆长洲没再朝远处看一眼,扯马下坡:“走。” 舜音远远看了一眼那竖着的旗幡, 又扫过双方兵马对峙之态,抓紧着缰绳一扯,跟去坡下。 凉州四方城门外都有兵马营地,退后十几里便到了西城门外的军营驻地,昨夜胡孛儿带去拦守的兵马正是自此调出。 一阵快马直入军营大门, 穆长洲当先下马, 走入正中营帐。 舜音跟下马,走进去时, 胡孛儿已经领着营中的几个副将过来了, 她有心避让,戴好兜帽,站去一旁。 穆长洲迅速在她身上看了一眼,仿佛她在这里理所应当,毫不停顿地下令:“传令城中, 让张君奉着人固守四方城门,盯紧总管府, 稳住城中风声。”稍顿,接着道,“若有总管府中人出府探讯,就让他们探,最好让他们看见我退守之态,也好让他们‘放心’。” 最后几个字,语气甚至可说温和。 胡孛儿抱拳:“是。” 穆长洲脚下缓步走动:“甘州尚有我两处军马场,有数千凉州兵马把守,快马自北侧绕去传讯,调出一千,自甘州方向往此推进,不必出击迎战,只需等在后方断其退路。” 一名副将抱拳领命。 穆长洲站定:“事态不可扩大,当速战速决,两日,不,最迟明日,平息此事。” 舜音转头看了过去。 穆长洲目光已朝她看来,这话倒像是说给她听的。 胡孛儿惯来瞧令狐拓不上眼,正有气,立即道:“我领人直入阵中去擒住那小子!” 穆长洲扫他一眼。 胡孛儿顿时噤声,闭上嘴一抱拳,扭头往外,按令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