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泰赶紧走近,伸手扶起总管,一边道:“总管已如今这般,姑母不如就自己署名好了。” “你懂什么?”刘氏怒视他,“当初递去长安的折子是他亲手所写,留了字迹在那里,突然要换总管,中原皇帝不知比对?总管亲笔字迹越飘忽才越证明病重是真,愚蠢!” 刘乾泰不敢作声了。 不过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至少跟自己有血亲,好控制,往后总管大权就仍还在自己手中。刘氏皱眉扫了一眼总管将要落笔的手,口中问:“你来时可有阻碍?” 刘乾泰细眼眯出精光,笑道:“姑母放心好了,我早知姓穆的不会真开城门,必会严加查询,特地伪装而入,很顺利。” 刘氏脸色忽变:“不可能,如今都已明面上争抢,只伪装就够了?我派去接应的人都没用上?”话到此处,她似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起身,“糟了,他莫非是故意!” 总管终于落下一笔,墨迹刚在纸张上洇出一点,外面乍起混乱。 “主母!”侍从在仓惶急唤。 刘氏大惊,匆忙出去,南向正门方向忽来一片火光,竟有人敢直冲她总管府正大门! 刘乾泰扔下总管,赶紧跟出来,也是大惊失色。 一名精兵飞快跑来禀报:“报总管,佐史张君奉带人攻击总管府!” “佐史?”刘氏狠狠道,“什么佐史,分明是穆长洲!快挡住!”说完她返回屋中,走去床榻边,劈手夺了总管没署完名的册子,又自总管怀里摸出块鱼符,全都塞入刘乾泰手中,“赶紧拿上去调兵!让兵马认你为新总管!” 刘乾泰两手兜住,哪敢耽搁,慌忙往外走。 刘氏转头在屋中取了总管印信,自己揣入怀里,连看都不看床榻一眼,跟出后院,已有府上精兵迅速赶来护卫,一列一列,足足有将近七八列之众,奔走不息。 她立即下令一列精兵入院,严合院门,回头指挥刘乾泰:“还不赶快!” 刘乾泰忙不迭往后方北大门走,刚至一方后园,不想忽来一阵快马,直冲上来,护送他的精兵队形顿时被打乱。 兵戈交击,胡孛儿领着人近乎莽撞般左右突踩,刻意将他们打散。 北面早有人在惊慌奔逃喊叫。 刘氏在后方遇到冲撞,险些摔倒,听见远处有精兵在大声喊叫:“北大门已被冲开!” 她脸上一阵青白交替,被精兵们护着往后方廊柱退避,咬牙切齿地扬声骂了一句:“穆长洲!你胆敢犯上作乱?” 北面遥遥传来穆长洲的声音,不高不低,沉沉冷然:“总管府勾结外敌,总管夫人今又与肃州都督合谋加害总管,我领兵而来,何反之有?” 刘氏怒从心起:“你还敢栽赃罪名!” 穆长洲似冷笑了一声:“论栽赃,自是比不上总管夫人了。” “轰隆”一声巨响,院落大门被撞开,胡孛儿大喊着领人杀入。 刘氏脸色阴下,才知他刚才说话之际是在拖延攻向北面的精兵,好让胡孛儿趁机横切杀入后院,控制住总管。 她朝后院看去一眼,那里火光摇动,侍从侍女尖叫不断,已近不得了,恨恨咒骂一句,转身便往侧门退避。 府里驻扎的精兵已全部调动,分向南北两门抵挡,府里几乎已成战场。 穆长洲自北面庭中冲杀而过,踏向刘氏说话之处,又扫向两侧。 胡孛儿自后院快马赶来,喘着粗气报:“军司,已控制住总管!那无能的刘狗贼跑了,我看他手握鱼符,忙叫兵马去追了,应该还没跑出府!哼,就是便宜了那位夫人了!她人手多,指不定是拿侄子做垫背跑出去了!” 蓦然一声细利笛啸声传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