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陷他的,绝非泛泛之辈,也绝非只有一人,必然牵扯多人,但背后领头的,定也位高权重。” 说到此处,她突然明白过来,脸色骤冷,抬眼看来:“那人与虞郎君有关?” 虞晋卿脸上一白,似是难以启齿。 舜音慢慢站起身来,与他有关,且位高权重能撼动到她父亲的,只有一个。 “那人是宋国公?” 虞晋卿似已说不出话来。 舜音心底却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她记性太好,连过往他无意中说过的话也都记了起来。 “我记得当初在秦州见到虞郎君时,你与我说凉州拿回闲田之事传入了长安,你要往西突厥去查看情形,遂与我母亲同行照应。还说当时有西突厥使臣赶往长安见了宋国公,或是心有不甘,想借他便利上达圣听,但宋国公卧病,早不问政事,没有插手……”她冷冷说,“想必那个西突厥使臣,就是贺舍啜了。” 所以贺舍啜设伏她时是在中原与河西的交界之处,身上还穿着汉袍,正是刚自长安而来。 虞晋卿竟往后退了半步,脸上已彻底了没了血色:“女郎知道的远比我要多……” 他确实知道得不多,甚至在封家旧案被重查时,也没想过太多。 直到上次在长安相见,虞家已被查上,他见她时才没了往日模样。 “家父真的已远离朝堂了,”他喃喃道,“圣人过往这些年就在重整朝堂,偶尔会有官员调动,家父当时已有心不问朝事,近一两年来,朝中更是频繁调动人事,他已完全不问政事,我也因此远离京城数月,回来后你就……远嫁了。” 他抬起头,憔悴地看着舜音,似难以置信,“圣人明明也还礼遇虞家,我还被委任过巡边使,又任职鸿胪寺……我实在想不透,此事怎会忽然与我父亲有关……” 舜音心底越冷,反而越平静:“怕是正因圣人偶尔调动官员,让宋国公忧心了,才会选择及时自保远离朝事,也让你远离京城。你又怎知圣人频繁调动人事不是早有察觉?委任你为巡边使,让你任职处理边关藩务,又不是刻意试探?” 虞晋卿睁大双眼,周身冰冷,脑中忽而忆起曾经。 那日他的父亲宋国公忽然将他叫去,说自己将要不问政事,远离朝堂,让他去一趟山中道观,资捐观中,好为家中求福。 他依言而去,却听闻有贵女隐居于观内,悄悄去看,才发现了舜音。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是缘分,是他无意中见到了舜音,后来还与父亲提过只言片语,言辞间可惜她本为尚书之女,却孤寂独居道观山间。 宋国公却问他,她都与他说了些什么。 自然没说什么,她一直为人冷淡,并不在他面前多言。 宋国公没问出什么,此事也就过去了。他也以为那只是父亲的随口一问,早抛诸脑后。 直到如今封家的事牵扯到他父亲头上,他才明白,哪有什么缘分,那本就是他父亲特地的安排。 是有意让他去结识舜音,甚至有心让他去试探她口风,看她知道多少封家旧事,封家又是否还有心再为其父翻案。 现在听她所言,愈发想通前后,也许真是圣人的动作让他父亲察觉,担心封家的事有所揭露,才刻意搭上了他与舜音的相遇。 舜音眼已不看他:“虞郎君还能出长安,想必是还没牵连到你了。” 虞晋卿似要点头,却又似无力:“我也走不了多远,本就不该擅离都中,之所以想赶去凉州,是想当面向女郎解释……” “解释?”舜音声冷如冰,“还有什么可解释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