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厅门前的禁军随即高声传话:“宣凉州总管、夫人觐见。” 大厅之内安静非常,帝王身着明黄圆领袍衫,端坐上方案后,一旁只随侍一名禁军,连内侍也没带。 穆长洲走入,刚要掀衣下拜,帝王已出言阻止:“不必了,你明知今日见你,不是为了正式拜见。” 他直起身,垂手而立:“陛下是为了臣的奏折。” 舜音一如既往在他左侧,刚要跟着拜下,也停了,只默默听着。 帝王手中拿着刚送至的战报,看完之后起身,缓步走近,停在他面前:“朕已如你奏折所请而来,战事后续皆会交由朝中处置,这是朕多年前欠凉州的援军。” 穆长洲语声温沉,一片平静:“奏请陛下亲征,并非只为当年旧事。河西已被推离中原多年,如今王师到来,是向天下宣告国中捍守此地的决心,向百姓昭示有王朝荫护,此后河西心向中原,敌寇才不敢肆意强犯。” 帝王道:“朕明白你用意,你将什么都布划好了。” 穆长洲说:“陛下既明白臣的用意,现在便是将奏折中其他奏请一并兑现之时了。” 厅中忽而静了一静,帝王沉吟不语,语气如对旧友:“这样对你未免不公,我应为你昭雪。” 穆长洲竟笑了一下,声低在喉中:“没做过的事才叫昭雪,割下父兄头颅,隔绝中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诸事黑白难辨,即便事出有因,我也确实做了,又何需昭雪。” 舜音右耳听见他低低的话语,心微微一扯,见他稳然不动地站着,才忍住了。 穆长洲忽而掀衣拜下:“请陛下准我奏请。” 舜音什么都没说,只敛衣,跟着下拜。 帝王默然站了一瞬,似细想了一遍,终于点头:“准奏。” 只片刻,外面众人又听到禁军的高声传话,宣人入厅。 张君奉和胡孛儿皆在其列,连忙整衣进去,胡孛儿尤其激动,直捋胡须。 紧跟着被叫入的,是甘州都督令狐拓。 几人入厅拜见,起身时看见帝王立于案前,一脸肃色。 一旁站着穆长洲和舜音,却看不出什么神情。 帝王示意几人起身,温声开口:“此战之后,两面外敌受创,河西十四州平定,诸事需另做安排,众将官当论功行赏。” 胡孛儿眼神发亮,又忍不住要搓手了。 帝王接着道:“按凉州总管穆长洲上奏,佐史张君奉、番头胡孛儿,皆为铲除前总管府叛国敌贼立下汗马功劳,当按功封赏。凉州诸营将士,凡除敌保国有功者,一律以功论赏。” 张君奉立即拜谢。 胡孛儿跟着拜倒,喜上眉梢。 帝王脚下走动一步:“另,河西十四州之上设防御观察使,以监督各州军政,防拥兵僭越,御外患敌情。甘州都督令狐拓一族忠烈,刚正忠良,擢升为河西道防御观察使,此后河西诸事,可直报朝中。” 令狐拓诧异地看向穆长洲,张君奉和胡孛儿也面露惊色。 穆长洲脸色却毫无变化,也没看他一眼。 令狐拓站了一瞬,才想起跪下谢恩。 帝王停步一瞬,才又说:“待战事之后,除去凉州总管之位,改凉州镇军大总管为凉州行军大总管,从此以后,非战时不设。” 几人愣住,全又惊讶地看向穆长洲。 穆长洲转头朝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