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屋的人几乎同时向景沅望去。 腮帮子里嚼着水果的景沅尴尬地咽下去,不得不走到宁老面前。 宁邃父亲是个急脾气,对宁家的声誉看得很重。他粗声粗气地问景沅:“我倒想问问景少爷,您随便闯入小邃的院子,还指责我们纪家没有家教,究竟是什么意思。” 景沅不知道刚刚那座小院是宁邃的地盘,右手摸着脑袋,轻声解释:“他的……” “好了。”宁老出口打断,“都是孩子间的小矛盾,没必要这样。小邃的飞行器碰到人家有错在先。” 宁邃见宁老不帮自己说话,撇了撇嘴:“爷爷,那是我的实验场地,本来就危险。也不知道景少爷怎么摸过来的。” 宁老安慰他:“好了小邃。” 宁邃依然不忿,死死盯着景沅。 这时,单独去书房谈话的几人走了进来。 景沅本来还没事,看到纪晏跟在最后,眼眶瞬间红了,使劲忍着。 宁谨走在最前面,最先走到景沅面前,打量屋内怪异的气氛:“发生什么事了?” 宁邃父亲冷哼:“咱们宁家被人指着鼻子说没有家教。” 宁谨微微蹙眉,身后的宁曌笑呵呵说:“为什么这么说?” 宁邃父亲阴阳怪气:“因为你小侄子在自己院子里做实验,飞行器不小心碰到了突然出现的景家少爷。” 宁曌温和道:“小景,没事吧?” 景沅没说话,撩起湿润的眼睫,悄悄打量纪晏。 宁邃看到纪晏严肃的神色,一副看好戏的派头。都说纪晏与景沅不合,今天纪晏的脸都被丢尽,回去指不定怎么责备景沅。 他双手抱臂,幸灾乐祸地笑了。 景沅其实也说不准纪晏会怎样表态,正犹豫什么时间告诉大家自己的脑袋被蹭伤时,纪晏已经来到他身边。 “你的头怎么了?”纪晏语气平静,俯身查看。 景沅摸了下泛酸的鼻尖:“被飞行器刮破了。” 纪晏扶着景沅的头侧,再次仔细观察:“他跟你道歉了吗?” 景沅摇头:“没。他说是我的头碰到了他的飞行器,不肯跟我道歉。” 纪晏点了下头,见伤口已经止血,正在结痂,没太紧张。 瞥到景沅沾着血的手背,他托起那纤细的手腕:“这是刚刚头上的血吗?” 景沅吸了吸鼻涕:“喔。” 宁邃嗅到一丝不妙的情绪,立刻说:“是他闯入我的小院儿,才不小心被碰到。因为我第一句话不是道歉,开始内涵整个宁家。” 纪晏根本没理睬宁邃,注意力依然在景沅身上:“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景沅缓缓摇头。 纪晏顺势拉住景沅的手,带着他坐下,目光直视宁老:“这是景沅第一次接受邀请来宁家,对整个园子的地理位置并不熟悉。他去湖畔看锦鲤,从宁邃那间与公共区域没任何不同的院子穿回来,这个路线大家觉得有问题吗?还是说,你们宁家每座院子都设有隔离带,标明了私人领地禁止入内?或者原本有门禁,被景沅擅自推开了?” 宁邃支支吾吾,想反驳没话可说。 宁老笑了笑:“当然不是禁止客人入内的意思,这件事是小邃的错。” 纪晏突然垂眸一笑,轻轻推了下眼镜:“既然景沅从宁邃的院子经过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宁邃的飞行器碰到了景沅,换一句道歉不应该吗?” 宁邃父亲争辩:“都说了小邃还没来得及道歉,景沅先攻击宁家。” 纪晏目光微寒:“沅沅,把你们的对话重复一遍。” 景沅眼睛紧张地眨了眨,原封不动重复他们刚才的对话。 说罢,纪晏声音冷冽:“宁邃,他说得有一句假话吗?” 宁邃不敢直视纪晏的眼睛,没吭声。 纪晏目光一寸一寸落在宁家每个人身上:“景沅受伤了,你们没一个人询问关心,反而把一个小辈拉到这里审问,你们宁家不是没家教是什么?慈善世家吗?” “你——”宁邃父亲立刻起身,被宁曌制止住。 纪晏盯着宁邃,本就冷淡的眼神染上一层阴鸷:“景沅身体不好,纪家上下精心照料,来你们宁家脑袋伤到流血却没有任何人进行医疗护理,反而被拉出来反泼脏水,这件事传出去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你们宁家是当之无愧的书香门第,教导有方。”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宁曌看了宁老一眼,主动出头:“纪晏,这件事是我们家办得不对,叔叔跟你道歉。” “二M.FEngYe-zN.COm